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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麼?
還記得在冷宮中我們相依為命的時光嗎?
我還記得你給我找小枝紫毫筆用,可是卻找不到紙和墨,於是用筆沾水寫在木板上。
和我說一切應該知道的事,說這個皇朝的歷史,說朝堂的大勢,說後宮的紛爭,也說外面的世界天廣地闊。
明宇。
我還記得。
常常的回首去看,那時候的時光。
明宇,你呢?是不是也和我一樣?還是,你從不願回顧前塵?
“你下去吧。”
小陳頭低垂著,慢慢退了出去。我指指椅子:“坐吧。”
明宇一絲不苟,先揖禮,謝過,才斜身坐下來。
本來許多想說的話,被他這樣的謹守禮節,給冷冷的,淡然的擋住,說不出來。
“近來好嗎?”
他淡淡的說:“謝謝皇后掛心,微臣一切安好。”
“明宇……”我走到他面前,彎下腰來:“為什麼要把我拒之千里外?我還是原來的我啊。難道就因為現在身份變了,你就不肯象以前一樣看待我了?”
他還是淡然,並不躲避我的目光,正正迎著看我:“皇后,您身份不同,一言一行後宮無數雙眼睛在看著,或許微小的錯失,也不能被旁人包涵。您應一切當心。”
我怔怔的看著他。
明宇的面容冷淡,可是眼光溫和如昔。
明宇!
他還是……還是……
伸出手去卻握了空。
明宇的手從膝上移開:“皇后有什麼事吩咐微臣?”
我有些悵然,手握緊了又放開:“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就是內府人手現在不夠,下面的人要抽調上來的話,要麼不認字就是不識帳,不堪大用。你在思禮齋時間不短,有什麼聰穎機敏的人材,薦給我幾個。”
本來,想說的並不是這話。
但是看著他冷淡自持的面容,想讓他到我身邊來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他的刻意疏遠和冷淡……也是為了我著想。
我又怎麼會不識好歹?
他想了一想,說道:“思禮齋侍書共八人,平侍十一人,從侍二十。其中侍書裡玉簡是個相當精明的人物。平侍裡有一位姓史,雖然不相熟,但是他於工數算術很有長才。從侍……有一位,名喚孫千江,也很不錯。”
我點點頭:“好,回來我看一看。”
他站起身來,原本他高我一些,現在執禮甚恭,可以看到他一頭黑漆漆的頭髮,頸項白皙。
“皇后若無其他吩咐,微臣先行告退。”
我無奈的點頭。
看他的身影出了內殿的門,心裡緊一緊,又松下去,只覺得空。
明宇,我並不想聽到你和我說這樣話。
我們應該是……
應該是……
很要好的朋友,曾經相依相扶走過的時光,鐫刻在我心底裡,永遠也不能淡忘。
是吧,明宇?
在這個人人都戴著面具生存的深宮裡,唯一一個想真心相托的朋友……也不能夠。
胸中激盪難以自以,我忽然大步向外追去。
“明宇——”不理會旁人的目光,高聲喊著他的名字。
明宇已經在雪地中走出老遠,藏青的斗篷在北風中翻卷。他聞聲身形一震,扭回頭來看我。
赤腳踩在外殿地下的大理石磚地上,寒意象冷厲的刀鋒割膚生疼。
我緊跑了幾步,眼看赤著的腳就要踩進雪裡,明宇轉身跑了回來,一把托住我。
“皇后……”
我笑著看他:“你見過赤腳亂跑的皇后?我才不是什麼皇后,我就是我。別人怎麼看怎麼說,我都不管。明宇,我們是好朋友,不是麼?”
他嘆息著,眉宇間的苦惱之色很眼熟。
一如從前每一次,他拿我的胡鬧無計可施的時候,一般無二。
“明宇,我不會因為這個位置而改變自己。你也不要改變……”我固執的說,執起他手:“就算我們保持遙遠的距離,難道以前發生過的事,就不會被人翻找出來當做話柄了?”
他的皺眉只維持了短短的時間,便笑了出來。
“對。反正已經是有汙跡的了,不在乎再多些?”
小陳把我的鞋子袍子捧出來,我一邊穿鞋一邊披衣:“進來坐會兒,我有好些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