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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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地回答他的詢問:是的,沙夏,這句很美。
而阿列克謝則通常會潑冷水:可憐的瘋了的沙夏,如果詩歌能打動女人的話。這個世界上每個男人都要去做詩人了。這個世界上有十億個女人,你為什麼就一定要去哀求那個傲慢的小姑娘?
阿伯特跌坐到了地上:哦,廖莎,你不可能吻遍世界上十億個女人的。
阿列克謝笑著往嘴裡灌了一口酒:是不可能,但總得去試試。
葉普蓋尼在一旁默默看著書,有點好奇地聽著這些比他稍微大一點的年輕人,終夜飲酒不眠不休地討論愛情。
有一個夜晚,阿伯特宣稱找到了自己無法寫出優美詩歌的癥結。
“是的,我們每天就被困在這個小房間裡,月亮只從窗戶的一角對映進來,看到的只是學校裡這一方小小的花園。春天夜晚的聖彼得堡多麼美,涅瓦河的月夜本身就是一首詩歌,廖莎、伊留什卡,愛情需要呼吸,需要行動,需要不一樣的冒險,我們為什麼要循規蹈矩地擠在這裡呢?!”
他扛著小提琴衝進來,這麼激烈的叫著,讓阿列克謝和庫裡克陪他去尋找愛情。
“熱尼亞,你也來吧,十六歲的時候,沒有在月亮下為美麗的姑娘站立過是罪惡的。”阿伯特同樣熱情地拉上了葉普蓋尼。儘管阿列克謝表示了強烈反對,四個人還是趁著夜色溜出了士官學校,沿著涅瓦河一路向著愛蓮娜帕夫洛娃的府邸奔去。
葉普蓋尼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同意出來,但是當他跟著這三位年輕人扛著小提琴沿著春夜的涅瓦河飛跑,看著一彎窄窄的新月在樹梢懸掛,稀疏的星星站在教堂的屋頂,落跑的野狗在街道上慢慢穿行,成群的野貓在屋頂上跳躍,一切都變得合理起來。
他從來沒有見過深夜的聖彼得堡,安靜得像一首古老而端莊的散文。
愛蓮娜帕夫洛娃的房間在二樓,臨近一個種滿樹的院子,拉著白色的窗簾,窗臺放著一盆淡紫色的野錦葵。四個人越過院子,站到了一棵高大的花楸樹下,月光透過細長的葉子落到他們身上,葉普蓋尼看著三個年長的青年人在月光下,端起小提琴,開始拉一首輕快愉悅的曲子,像是一聲聲清脆的門鈴,響在春季遼闊的星空下。接著整個街道的野狗都叫了起來,野貓在屋頂上開始發出刺耳的聲音,二樓的窗戶開了,一個梳著髮辮的小姑娘把那一盆野錦葵向他們砸了過來,整個街道的房屋依次亮起燈來,傳來男人的叫罵聲和女人尖利的詛咒聲。他們四個人開始努力往回跑,不斷有人從樓上向他們砸下東西。他們在花盆和鏡子的碎片裡穿梭,一路逃到了涅瓦河邊,身上沾滿了泥土。阿列克謝第一個放聲大笑起來,然後是阿伯特和庫裡克,最後葉普蓋尼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列克謝從口袋裡掏出了兩瓶酒,他們坐在河邊,對著月亮和遼闊的水波,開始默默地將酒瓶傳遞。葉普蓋尼的酒量很差,喝了兩口就開始覺得頭暈,他靜靜地躺在涅瓦河的岸邊,聽見春夜的風聲在他耳邊悄悄呼吸。
喝多了的阿列克謝對著夜空開始念一首詩:
當午夜的天空的星星
在幽暗的涅瓦河上閃爍,
而無憂的頭被平和的夢
壓得沉重,靜靜地睡著。
阿伯特接了下去,高聲繼續念道:
沉思的歌者卻在凝視
一個暴君的荒蕪的遺蹟,
一個久已棄置的宮殿
在霧色裡猙獰地安息。
唸完之後,阿伯特站起身來,將身上寫成的那些詩歌揉成一團,扔進了涅瓦河裡,然後轉身對阿列克謝說道:這才是詩歌,不是嗎?
他的語氣平靜且深沉,像是被石頭壓住的泉水。
阿列克謝笑著和他碰了一下酒瓶:為了我們共同的愛人。
阿伯特同樣微笑著回答:為了俄羅斯。
葉普蓋尼在半夢半醒之間就突然感到心慌起來,喝醉酒的感覺就像墜入了一個又快樂又無法把握的危險世界。他掙扎了一下,還是任由神智沉沒了下去。
後半夜的事情,葉普蓋尼就記得不太清楚了,他做了一個平常的夢,夢裡阿列克謝過來推了他,他抓住阿列克謝的手腕咬了下去,他們又打了一架,差點跌進涅瓦河裡。阿列克謝又掐住了他的脖子,英俊而兇狠的面容湊到了他面前,然後阿伯特把他兩都撂倒了。
葉普蓋尼睜開眼,他看到了陽光變成了金棕色,在眼前閃爍。那是阿列克謝的頭髮,就在他的眼皮下面。而阿列克謝的呼吸正均勻地在他脖子上游蕩,好像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