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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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普蓋尼有些意外地看向他的舞伴,仔細揣摩著這位公主的語氣和神色,突然他明白了過來,並且再次大笑起來:你們這些女人啊。
愛蓮娜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用一種可愛而惱怒的表情說道:現在,你也知道了我的一個秘密了,士官生。
走出舞會大廳時,葉普蓋尼的心情是愉快的,愛蓮娜無疑是一個聰明而令人開心的舞伴,同時,他隱隱為阿伯特感到高興。在春天的月亮下,葉普蓋尼懷著輕鬆的心情,準備穿過樹林回到宿舍休息。夜晚的空氣還帶著寒意,樹木並沒有完全抽出枝葉,稀稀疏疏的漏下月光來,這是一個清朗明亮的月夜。
從前面的樹下傳來了女人的笑聲,葉普蓋尼停住了腳,有點猶豫地向前望去,一瞬間他有點憎恨今晚過於明亮的月光了,他那位風流倜儻的前任情人正站立在一棵大樹下面,握著一位貴婦人的手。那位夫人背對著葉普蓋尼,笑著將阿列克謝一步步拉向自己。
那種靈魂的失重感瞬間又擊中了葉普蓋尼的神經,他想拔腿逃走,但是阿列克謝看到了他。在月光下,阿列克謝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種奇特的惡意來,他低下頭以一種柔情繾綣的姿勢解開那位夫人領口的扣子,吻上她的鎖骨,再一點點親吻到脖子和下巴,隨著他的用力,那位夫人發出了輕輕的喘息聲,而阿列克謝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葉普蓋尼,帶著一點挑釁意味地抱緊了懷裡的女人。
葉普蓋尼差一點就要抬起手來攥緊自己的領口,他記不清有多少次,阿列克謝按照這樣的順序親吻過他,用那種能夠震動血液與骨髓的力氣,在他鎖骨的位置還殘留著往日的痕跡,在他身體的某些部位傷口還未癒合,情熱時所留下的瘀傷是那麼深,現在正從他肌理深處一點點浮現出來。細小深刻的疼痛包圍了葉普蓋尼,但是他不準備逃走,他不想這麼丟盔棄甲地輸給阿列克謝,這一場和墮落的戰役如此不可告人的漫長,葉普蓋尼努力淬鍊著自己的鎧甲,面對著慾望的熊熊烈火,揹著手以一種冷漠的態度對待著。
先放棄的是阿列克謝。當那位夫人企圖親吻他的嘴唇時,阿列克謝頹然地鬆開了雙手,他恭敬地扣上了他親吻物件領口的扣子,用一種誠摯而自責的語氣說道:對不起,夫人。我這樣的行為真是太卑劣了,您不該被這樣對待,請你原諒我。說著阿列克謝拉起那位夫人的手,在手背上畢恭畢敬地親吻了一下,轉身走掉了,沒有再望向葉普蓋尼一眼。
那位夫人有點莫名地愣在了原地,很快也跟著阿列克謝的腳步離開了。葉普蓋尼一個人站立在樹林裡,在明朗的月光下,他背在身後的手垂了下來,右手的手腕處是一圈深深的瘀痕,剛才他是如此用力地遏制住了自己,用虐待自己身體的方式取得了來之不易的勝利。
葉普蓋尼有點沉溺於這種誘惑與抗拒的遊戲。他甚至會若無其事地和阿列克謝遇見和招呼,然後饒有趣味地探究阿列克謝的表情和語氣中是否還有怨氣與隱痛。他漸漸有點體會到,當初阿列克謝看著他一點點崩潰並失去抵抗力時的樂趣。一旦葉普蓋尼察覺到自己在這場遊戲裡處於下風,在每一個靈魂動搖的瞬間,在每一個想到阿列克謝和那些墮落回憶的時刻,葉普蓋尼都懲罰自己,他會徹夜禱告、不眠不休地看書、繞著黎明的樹林一圈圈跑步、或者緊緊握住自己的手腕,直到青色的脈搏重新恢復正常的跳動。在這場隱秘的戰鬥中,他必須是最後的贏家。
在涅瓦河飄滿碎冰的初春,葉普蓋尼又獲得了嘉獎,因為他出色的成績與表現,主教將代表陛下親自為他頒獎。葉普蓋尼早早地來到了主教的住所,主教正在接待民眾,於是他被引入了一個小規模的接待室。這個接待室只簡單地佈置了兩把椅子和一個大得有點過分的木桌,上面擺著燭臺和聖經。為他引路的神父退了出去,葉普蓋尼發現在這個小房間裡還坐著另外一個士官生,穿著筆挺的制服,背對著他,坐在桌子一頭的椅子上。葉普蓋尼走過去,坐到桌子另一頭的椅子上,他向旁邊望去,想打個招呼。在初春的光線裡,那個熟悉的側面讓葉普蓋尼那句“你好”被死死地噎在了喉頭,阿列克謝像是一個幽靈一樣靜默地坐在那裡,金棕色的頭髮,灰綠色的眼睛,看向前方安靜地說道:他們沒有告訴你,獲得獎勵的是兩個人嗎?
葉普蓋尼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同樣冷漠而剋制地看向前方:恭喜你。
阿列克謝笑了起來,他和葉普蓋尼隔著一張巨大的木桌,一架燭臺和一本聖經,目光沒有接觸,好像在比賽疏遠與遺忘。
阿列克謝語氣平靜回應葉普蓋尼的恭喜: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