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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中,看上去既狼狽又難看。
我心情鬱悶沮喪,獨自在星光下散步了一個多小時,走遍了院子,走遍了制酒作坊,也走遍了荒蕪的花園。最後我又鼓起勇氣回到了房間,看到埃斯苔娜坐在郝維仙小姐的膝邊做著針線活兒,在縫補一件快要變成碎布的破舊不堪的婚禮服。此後,只要在大教堂裡看到懸掛著的那些褪色破爛的錦幅之類,我便會聯想到她的這件婚禮服。接下去,我和埃斯苔娜開始玩牌,像以往一樣,所不同的是我們玩牌的本領提高了,而且是法國式的玩法。整個夜晚就是這樣消磨掉了,然後我才上床休息。
我睡在院子那邊的那所獨立的房子裡。這是我第一次住在沙提斯莊園裡,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不能成寐,好像有成千上萬個郝維仙小姐在我四周糾纏。她站在枕頭這邊,又站在枕頭那邊;她站在床的這頭,又站在床的另一頭;在盥洗室半開著的門後站著她,盥洗室裡面也站著她;樓上的房間中是她,樓下的房間中也是她——哪裡都有她,她無所不在。漫長的黑夜慢慢地爬到了兩點鐘時,我覺得無論如何也睡不下去了,只能起身。於是我從床上起來,把衣服披上,走出門,穿過院子,走進一條長長的石頭通道,打算繞到外院,在那兒散散步以放鬆一下。可是我一跨進這通道就把燭光吹熄了,因為我看到郝維仙小姐像鬼魂一般地正沿著通道走著,一面還低低地哭泣著。我遠遠地跟在她後面,目送她上了樓梯。她手裡拿了一支沒有托盤的蠟燭,可能是從她房中燭臺架上取下的。在微弱的燭光下,她就像從陰間出來的孤魂。我站在樓梯下面,沒有看到她開門,卻聞到餐室中飄來一陣發黴的氣味,聽見她在裡面走動的聲音。她從餐室日到自己的房間,然後又從自己的房間走回餐室,而她低低的哭聲從未間斷過。等了片刻,我打算從黑暗中走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但是卻無法辦到,一直等到黎明之光射了進來,我才分辨出方向。我留在黑暗中的那段時間,只要一走到樓梯下面,就能聽到她的腳步聲,看到燭光在高高地移動,並且聽到她那無休無止的低低哭泣聲。
到第二天我們離開之前,郝維仙小姐和埃斯苔娜之間再沒有發生分歧,以後我再陪她回去時也沒有再發生過分歧,我記得自那以後我曾四次陪她回去探望。郝維仙小姐對待埃斯苔娜的態度總的沒有改變,但我覺得在她對待埃斯苔娜的老態度中略微加入了一些擔心。
翻開我的生命史,要不把本特萊·德魯莫爾寫上去是不可能的,否則我是不會願意提到他的。
一次林中鳥類協會聚會時,像往常一樣,說是要促進相互之間的情誼,而且為此正爭爭吵吵互不相讓,弄得不亦樂乎時,林鳥協會的主持人便宣佈停止爭吵開始開會,先由德魯莫爾先生為一位小姐祝酒。根據這個協會的嚴肅章程,這次輪到了這個野獸來主持此項儀式。我覺得我看到他在順序傳下酒瓶時對我惡毒地瞪了一眼,因為我和他早就失和而沒有來往了,所以這一瞪眼我也就沒有在意。可是他卻要大家陪他喝一杯酒,共祝“埃斯苔娜”,這給我的一擊使我既惱怒又吃驚。
“哪一位埃斯苔娜?”我問道。
“不用你管。”德魯莫爾嘲諷地說道。
“住在哪裡的埃斯苔娜?”我說道,“你得告訴我她住的地方。”因為作為林鳥協會的成員是有些權利提問的。
“先生們,這位是雷溪夢的埃斯苔娜,”德魯莫爾說道,並不理睬我,“這是位絕世無雙的美人。”
我低聲地對赫伯特說,這個卑鄙骯髒的東西,他哪裡懂得什麼是絕世無雙的美人。
祝酒之後,坐在他桌子對面的赫伯特說:“我認識這位小姐。”
“你認識她嗎?”德魯莫爾問道。
“我也認識。”我臉上泛出憤怒的紅色,說道。
“你認識?”德魯莫爾說道,“哦,天啦!”
這就是他唯一的反駁(否則那就是摔酒杯丟盆子了,因為他的本領就是這點),但是,僅僅這一點就已經把我氣得發瘋,彷彿其中帶著刺一樣。於是我立刻從我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對大家說,我不得不關心這一隻可尊敬的鳥竟然輕率地飛人林中(我們總是把加入協會說成飛人林中,真像議會里的用辭一樣,那麼幹淨利落,簡潔明瞭),居然為一位他從來不認識的小姐祝酒乾杯。聽了我的話德魯莫爾先生忽地站了起來,要我說說究竟是什麼意思。於是我便作了一個極端的回答,想決鬥,我不會示弱。
在一個基督教的國度裡,在如此情況下,是否可以運用不流血的方法解決問題,是一個值得爭論的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