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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搖頭。我也不知為什麼不告訴媽媽,把這夢就這麼一直放在心裡。
第二天夜裡,媽媽的哮喘病犯了,躺在床上久喘不止。我睜大眼睛,看哪黑洞洞的房頂,回憶昨天晚上夢見的爸爸。他英俊的笑臉,牢牢地印在我的心底,還有他手中提的那串豬肉。我面朝牆,努力地想把那夢做得圓滿,卻沒有再出現。
爸爸被抓走後,媽媽一直很為他擔心,再加上她自己的身心遭到這無情的打擊,病就更加加重了。
媽媽病得不輕,要我起來去二公里的衛生院叫肖叔叔(江西萍鄉人)來給媽媽看病。這是我第一次,一人在黑夜裡走夜路。好像我並沒有覺得害怕,路離兩邊的山很遠。
這肖醫生是從部隊下來的,過去常來我們家找爸爸打麻將。聽媽媽說他這人膽小,怕死人。個頭不太高,戴一副土黃邊近視眼鏡,為人很正直。他來了給媽媽打了一針,開了些藥。
第二天,他們還強行要媽媽去勞動。這些貧下中農上了臺,就開始為所欲為,驕橫恣縱。他們不擇手段,造謠誣衊,早已是司空見慣了,媽媽的狐狸精大概就是這時給取的。當然也有媽媽長得美的因素,這時的美也是一種罪孽。現在的人聽了,肯定會不禁感到驚訝!
晚上,媽媽的病又加重了。大概是晚上九點多鐘,媽媽要我扶她去衛生院。我從床上一溜就起來了(媽媽常這麼說我)。可是,媽媽病得太重,根本走不動路。
“你去叫肖叔叔來給媽媽看病。”媽媽看我穿衣服說,“媽媽可能這回不行了,媽媽真的不忍心丟下你們,讓你們這麼小就沒有媽媽。”
我點了點頭就跑去叫醫生了。當時,我並不清楚媽媽說的意思,懵頭懵腦跑去找肖叔叔,告訴他,我媽媽病得更重了。
他慈祥地摸了摸我的頭,什麼也沒說,很快揹著醫藥箱同我一起到我家。他先給我媽媽打了一針,就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肖叔叔同這裡管事的人吵起來了(這人姓龍,江西豐城人;老婆是上海人,養有三個女兒。前面說哪個抄家,打我媽媽的女人)。肖叔叔要他馬上派人把我媽媽送到醫院去,那姓龍的不肯。
“這會出人命的,做人要講良心!”肖叔叔說。
後來,姓龍的叫了幾個“壞分子”(這裡面有一個姓盧的,他父親原來是上海的資本家,江西第一糖廠就是他父親投資的。他在這裡也被打得夠嗆),用大板車反我媽媽連夜送到職工醫院去了。不久,我聽說肖叔叔為這句話也挨批了,說他無原則地同情“特務婆”,立場沒有站對。
媽媽送到醫院去了(支氣管哮喘)。我和弟弟留在家裡,僅有的一床棉被給媽媽帶去了。
夜深了,我被凍醒,把墊被疊好給弟弟睡。因太冷,我好久也睡不著,就把衣服穿起來睡還是睡不著。因為冷,我躺在床上想自己夢見爸爸的事,也為媽媽的病擔心。當時,我總以為這夢是暗示生活的美妙真諦,像那月光有豐饒和美,卻不知她也暗示這世界的悲慘。
這樣,媽媽在醫院住了,我在家裡照顧著弟弟。有個幾天,媽媽的病有所穩定了,託人帶口信給我們,我就帶弟弟去醫院看媽媽,陪媽媽在醫院住了近半個月。
後來,我聽人說夢見豬肉不好(上小學時),覺得媽媽住進醫院,是我做的夢引起的。
1986年9月26日寫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十六)醫院門診
(這是1968年夏的事)
一
夏日裡的清晨,從雲端噴射出的霞光特別美。田野的綠在升起的紫霧,飄逸出一種仙境,能讓心陶醉在葡萄酒的芬芳中,完全忘卻自我敞開或關閉自己的感情;河邊的小樹上寄生著一種無根的東西,紅紅的,或白嫩的,沒有葉兒,像小孩子屙出的肥蟲。它像滕又不滕,很脆,一碰就斷,可又不是草,會開粉紅的小花,大約是三四一球,但沒的花瓣。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卻是真實的寄生物。它把小樹蓋住,纏繞在小枝條上,使小樹生出一個個畸形的疙瘩。
我不知這東西是美,還是醜陋,但它是寄生在樹上。後來,我見到這東西總會停下來,細細看一看,自然就會想起我的童年。我們這個偉大的民族在通向新生活時,永遠不會在製造悲劇中充當配角,總能將悲劇演義到巔峰,以求證自己的意志是“神”!就難免會把善惡加以混淆。
有一天,我和弟弟在曬穀場上玩,來了四五個孩子,他們罵我和弟弟是“特務崽”。弟弟不服氣地跟他們吵起來,他們仗著人多就打我們。有一個用小石子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