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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新名詞,具體是什麼意思,我當時真不明白,只是覺得是一個不好的東西。常有孩子無緣無故地這麼罵我們,羞辱我們。我們也只能夾起尾巴,處處謹小慎微,帶著孩子氣的默契去看這社會。我不知道我是壞人,還是他們;不知道人間存在不可避免的惡魔,他們是人的化身。
我們卻沒有了做孩子的天真無邪,忍受著人間的欺凌與汙辱。我的記憶裡,好像那時的陰天特別多,而且天氣也特別冷。彷彿是老天爺故意要讓我們受這份罪,我是講不清的,但想來記憶是沒有騙我,切切實實叫我感到哀憐。
青山依舊,生活卻過得越來越艱難,彷彿越來越黑暗。社會的狂飆,也給我們家帶來空前的洗禮,聚集了人間的哀痛和血淚。
一天中午,我們東邊下了場大雨,橋以西卻沒有下雨。我和媽媽站在屋簷的走廊上看這自然現象,我覺得很神奇,只是弄不懂。更不懂這太陽下驟然起的淫雨,不懂這裡面深藏不露的禍與罪。
我回到媽媽身邊,就開始做飯、燒菜,給弟弟洗澡。有時跟媽媽到後山上去撿柴。當時撿柴就是媽媽用土箕,和我去抬別人劈下的,其實路不很遠。哪裡山的草珊瑚長得比媽媽還高,上面結有小紅點的果,農村的人砍回去曬乾,賣給藥店。
這天下午,媽媽遲遲沒有回來。我和弟弟吃完飯,在路口上等了好久,也未見到媽媽從那橋上回來,我就同弟弟先睡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媽媽敲門把我叫醒開門。媽媽烏黑的頭髮被人剪掉了,而且是被剪得凹凸不平,臉上還有幾處紫色,我大吃一驚。媽媽對我說沒什麼,你乖,去睡吧。
媽媽叫我快去睡。她自己用剪刀把頭髮修修平,但我見到了媽媽的淚珠簌簌地滾落下來,我當時並不能理解媽媽受的委屈和侮辱,也不懂他們為什麼要剪去媽媽飄逸的黑髮。
鏡子掛在窗子的單扇和雙扇的槓上,我望著媽媽的背,覺得窗外的夜好黑。
這時,很多大人就有了一副討厭的笑臉,好像隱隱地流露出蔑視。更可惡的是那些“出身好的”,身上燎原起狂熱,也就是從這一次,媽媽常被抓去批鬥,而且被打的一次比一次打更慘。打我媽媽最兇的,是一位安徽姓宋的(一九六七年退伍的),他剛從部隊裡退伍貧下中農,那是充滿邪惡的野蠻。在這時,一切良知都在顫抖;另外一個姓劉,贛州青年,活了32年,死於肺結核;還有一個女的姓陸,贛州青年,過去我父母親沒少照顧她,誰想到她骨子裡是最“革命”。在這場大革命中,一觸即發,從心窩裡噴發出革命激情,打起我母親從不心慈手軟,那時她還是做姑娘。這個社會突然變得殘酷無情,而且是廣泛地漫延。
我前面提到的奶奶,她姓什麼,我不知道。她的孩子們姓盧。過去,一直跟我們家保持良好關係。因她是安徽人,在這個圈裡算是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去找姓宋的,他才有所收斂;調查說我們喊反動口號的姓王,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只養了一個女兒。媽媽這時把前門堵了,我們都從後門進出,跟其他的孩子就沒有來往。每天我燒好吃完飯,就給弟弟洗好澡要他先睡。我常寂寞地坐在床邊,等媽媽回來給她開門,心裡會為媽媽多一份擔心。
現在的批鬥是步步升級,通宵地侮辱摧殘,手段也越加慘酷。這侮辱人的東西是沒有不敢做的,只有沒想到的。
媽媽面色發黃,眼中流露出困惑的神情,而且有很多卑鄙的誹謗在中傷媽媽,糟蹋她的名聲,人心變得越來越可怕了,但媽媽並沒有被這些嚇倒。不過反動口號的事,媽媽確實害怕過,也仔細地問過我。我並不知媽媽在思索什麼,或猜測什麼……可以肯定是有人在作惡作劇。其實這時的人己開始虛構,或者隨心所欲地捏造罪名了,把他們自己塑造成英雄,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卑鄙骯髒的勾當,像一條條忠實的狗在亂咬人。為了顯示自己是革命者,就得把別人汙衊成敵人,就是按照這種晦澀的邏輯,讓不少人走上了絕路。
2004年12月5日寫
(八) 往事 批鬥前(1)(這是1967年秋的事)
這事發生在媽媽被剪頭髮沒多久的事,在我心裡也是永遠抹不去的,好像我的每根末梢神經都記住了,無論我的感情怎麼裂變,這事還是掛在我的心頭。我幾度想寫這段童年的經歷,但一下筆時就被淚水矇住了眼睛,掉在紙上的淚把剛寫的字,浸得模糊看不清楚了。這場革命理家給很多家庭是空前廣泛的災難,這是不容懷疑的事實;這段經歷,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