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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毒日頭,邁著鉛一樣沉重的雙腿往回趕。
走出集鎮,姐夫說,你坐到車上,我推著你,等會你再推我,這樣省力氣,咱兩個人等於每人只走一半的路。
怪不得人家都叫你大算計,你還真會算計,我姐姐口乾舌燥地說。
姐夫一聽叫他的外號揭他的短,脖子一梗,不高興了,算計怎麼啦?算計有什麼不好!這窮日子不算計能行嗎?他又反唇相譏道,你不比我還會算計,上次你回孃家給她姥娘過生日,去的時候拿了只不下蛋的老草雞,回來的時候偷來一隻小山羊,剛剛牽到家,就讓她姥娘攆來了。
聽到這裡,姐姐氣短了半截,那還不都是為了這個家?
這不就對了嗎?光腳的沒鞋的還有啥區別?還是都為了這個家。
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省點唾沫,乾渴得還輕點,姐姐說。
你看你,又算計開了不是?你連唾沫星子都算計進來啦,看來我的道業還不行。
兩個人忍不住都笑了。
路兩邊的莊稼葉子彷彿從熱鍋裡撈出來的一樣,空中一片雲彩也沒有,白花花熱辣辣的陽光一瀉無餘,整個路面變成了一隻大鏊子,兩隻腳踩上去燙得彷彿要起泡。兩個人你推我一段,我推你一段,輪流著休息,開始還能鬥嘴說話,慢慢的力氣不斷消耗,身上的水份不斷蒸發,坐車的昏昏欲睡,推車的有氣無力,都覺得天上在下火,嗓子眼裡在冒煙。
我姐姐走著走著,忽然眼睛一亮,眼看著前方就是一潭清泉,激動得她兩眼放光,腳下生風,小車子推得像飛一樣快,她只想快點趕到泉邊喝個痛快。跑著跑著,她看到清泉就在眼前,我姐姐一激動,一頭栽到了路中央,小推車摔出去足有八丈遠。坐在車上昏昏沉沉正打磕睡的姐夫滾到了路邊的溝裡。他爬起來一看,我姐姐緊閉著雙眼,躺在了滾燙的土路上,任怎麼喊也不答應,嚇得我姐夫趕快把手伸到她鼻前,試了試還有氣,只是撥出的氣流像火一樣燙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姐姐拖到了小推車上,不知走了多長時間,才好歹挪到了家,捱到院子裡剛剛把我姐姐放下,他也昏迷了過去。
就這樣,兩人為了省下一分錢的茶水錢,雙雙中暑,差點渴死。
我要是不做出困難重重萬不得已的樣子,這兩個把錢串在肋骨上的人能肯借給我?可是,如果一味可憐兮兮,像個乞求小錢的窮光蛋一樣,那也肯定不行,說不定不等進門,就能把他們嚇跑。你沒見狗都咬叫化子嗎,何況人呢!他們會以為借給我錢還不如扔到水裡,扔到水裡還能聽個響聲,借給我的話,也許連個響聲都聽不到。
我姐姐曾無數次的向人說,就憑二傻那個窩囔樣,這輩子能混口飯吃就不錯了。
你別看他兩口子這麼會算計,可光會算小賬,不會算大賬,只顧蠅頭小利,不看長遠利益,一根針能當成個大棒槌,一個芝麻粒他能當成個大西瓜,就像前面說的那件事吧,為了省下一分錢的茶錢,兩個人中暑光吃藥打針就花去了一百多元。別說一碗水了,就是一大缸的水、一水坑的水也夠了,這還不算吃的苦遭的罪,以及補養誤工的損失。
我昂著頭,挺著胸,擰緊雙眉,繃緊嘴唇,目光沉沉地邁進了姐姐的家門,我覺得基本上調整好了心態,這副神態再加上幾句得體的話,達到目的應該是沒有問題。
姐姐正在屋子裡忙活著做午飯,見我這個樣子走了進來,吃了一驚。
這是怎麼啦?家裡出啥事啦?姐姐焦急的連珠炮似地發問,是不是咱媽身體不好?
沒有,咱媽身體挺好。唉,我輕輕嘆了口氣。
哪是怎麼回事,看你這愁眉苦臉的樣?姐姐仍然迷惑不解地問。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家裡急著用幾個錢。
聽說用錢,姐姐的眼睛忽閃了一下,神色馬上由不安變成了落魄的模樣。
嗨,我還當是啥大不了的事,弄半天你也是為了錢。別提了,我和你姐夫這幾天也是為了錢東家挪西家借的,俺兩個人誰也沒愁成你這樣。要不我說你,還是小時候那付德性,放個屁你也當成颳大風,你看你姐夫,又去李莊他姑姑家借錢去了,這不,還沒回來。能借到就借,借不到拉倒,還愁啥愁?你看你那臉吧,就跟天快塌下來似的。
我心裡格噔一下子,心想這下又完了,話還沒說完,就被姐姐搶白了一番,還借錢,來借“克”呢。
喲,強弟這時候怎麼來啦?怎麼站在院子裡說話?快屋裡坐。
姐夫從來不叫我二傻的外號,不是張強就是強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