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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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的嘴經不起釣鉤的撕拉,一旦破裂,魚就會脫鉤而飛。芙蓉人對這一點似乎把握得都比較好。少時,我愛虛榮,有時發現岸上有路人駐足觀望,就抑制不住興奮,把拉出水面的魚放空中不斷地打圈,結果,不時將到手的魚給“舞”飛了。
梭粗魚,芙蓉人愛稱它為梭粗,它是淺海里常見的一種魚,體形瘦長,手指一般大小,逃跑時飛快,像梭子運動時一樣,一躥一躥接一躥,並每躥一次,都攪起一團泥霧。這種魚談不上名貴,身價遠不如跳魚,但數量奇多,特別是暑天,在溪海相連的水域,你涉足其間,到處可見它們一躥一躥而攪起的團團泥霧。應該說,梭粗是一種會動腦子的魚,很聰明,很難捉住它。但梭粗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貪吃,因此,它們命中註定,早晚會被垂釣者拉出水面,並被垂釣者當作炫耀武功的戰利品而蒙受“舞”的痛苦和恥辱。
梭粗愛吃新鮮蝦仁,垂釣者就投其所好,投釣前總是先捉了些許蝦子,然後現殺現釣;有時蝦子斷貨,接濟不上,垂釣者便索性用釣鉤撕開其同類的皮,然後掐下白花花的肉,來個以假亂真。也許梭粗跟青蛙一樣,是盲眼,它們對靜止的東西往往視而不見,因此,投釣時,垂釣者總是頻頻地牽動釣線,讓釣餌在水中不斷地跳躍。因了這“牽動”,因了這“跳躍”,芙蓉人釣魚的姿式便顯得與眾不同,別具一格——他們總是用手掂動釣竿,並將釣線從水的這一頭慢慢地移往水的那一頭,又從水的那一頭慢慢地移往水的這一頭,同時輕輕地挪動腳下位置,或前進,或後退。也恰恰是因了這“牽動”,因了這“跳躍”,芙蓉人使用的釣竿也十分奇特。他們愛用白箬竹或用海水浸泡過的慈竹作釣竿(這兩種竹子,梢子尖細而彈性好、韌性強),用大號絃線或較粗的尼龍絲作釣線,釣線上雖說沒有浮標,卻在離釣鉤八公分的地方,穿上一個錐形的三錢來重的錫墜,這個錫墜有三大妙用,一能探明水的深淺和水中的不明物,二能充當假誘餌,吸引更多的既定目標,三能增加拉力,容易將上鉤的魚有力地拉出水面。
芙蓉街上的年輕人,差不多個個是釣梭粗的裡手,而我更是其中的高手。特別是在潮水上漲的時分,我站在潮頭處投釣,往往會成功地誘來一個個梭粗群,而每當一個梭粗群洶湧而至時,我總是鎮定自若,不斷地揮竿、打圈、卸魚、上餌、投釣……動作之熟練,之流暢,之利索,令人不無驚詫。值得一提的是,我更有絕招,有時,揣摸來者搶著要咬鉤,我便故意不上餌,來個空釣,其結果照樣是十拿九穩,竿起魚舞。每遇到這等美事,我心裡總是湧動一股熱流,興奮地亂嚷嚷:
“我乃姜太公也!我乃姜太公也!”
玩魚
玩魚是釣魚活動中一個惡作劇式的插曲,是一種比較殘酷的遊戲。這種遊戲,是芙蓉人的專利,街上的年輕人,差不多個個會玩,個個愛玩。
芙蓉人下海釣魚,主要是釣梭粗魚,他們用新鮮蝦仁作釣餌,這種釣餌,不光梭粗魚愛吃,鰻魚、河豚也愛吃。鰻魚跟梭粗魚一樣,愛生活在半鹹不淡的水域裡,它們天生謹慎,卻愛趕熱鬧,而一趕熱鬧,就昏了頭。有時,梭粗魚突然聚合,形成一個龐大的群,它們爭先恐後,搶吃釣餌,這可樂壞了垂釣者,使得垂釣者興奮不已,急急地起釣、下釣。但恰在此時,鰻魚偏“插一槓”,也搶吃起釣餌來。鰻魚嘴比較尖,搶吃釣餌的功夫特別好,更要命的是,它體長力大,很霸道,不斷甩打身體,不讓周圍的梭粗魚靠近釣餌,因此,它一出現,垂釣者就倒黴了,原本緊張而熱烈的場面一下子就消失了。這就怪不得、怨不得人家對它不客氣了。為了教訓教訓它,給它點顏色瞧瞧,更為了發洩對它的厭惡之情,垂釣者總是用盡心計,努力將它釣住,而釣住後,往往奮力將它甩飛於空中,然後從天而下,猛地直甩下去,啪的一聲,將它劈打在水面上,接著,又拉起來,重重地甩下去,如此重複,不斷地劈打它,直把它打成直挺挺、硬巴巴一條肉,才歇手。末了,垂釣者往往想都不想,將它卸下鉤後,粗粗地啐罵一聲,一甩手,就將它給扔了。其實,鰻魚的肉很鮮美,而且,瘦死的駱駝比*,它個子再細小,也比梭粗魚大,但垂釣者就是不屑一顧,毫不猶豫地扔掉它。這種教訓魚、折磨魚而不計收穫的現象,芙蓉人管它叫玩魚。
當然,鰻魚反彈力很強,玩它頗有風險,弄不好,用力過猛,釣線斷了,或者釣竿斷了,那就“賠了夫人折了兵”,冤了。所以,要“玩”得痛快淋漓,最好玩河豚。
河豚是海上一種劇毒的魚,它沒經過特殊處理,人畜吃了會送命。河豚個子大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