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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喊:

“報告政府,我沒有騙人,真的是金子,真的是……”

他一邊說,一邊嗑頭。

馬海波臉色十分難看,這時候房子裡咚咚咚響,那個叫做青伢子的後生跑了出來,他看了我們三個人,一臉的戒備:“你們是誰?要幹什麼?”他穿著洗得發黃的藍色校服,左胸口繡著青蒙小學的標徽,人長得很精神,就是耳朵有點大,是招風耳。

馬海波說:“小同學,我們是過來看看王寶松和他母親的。”

他語氣緩和,面色和善,青伢子卻仍然戒備地打量了我們一會兒,然後往屋子裡面喊:“奶,有人來看你啦。”說完帶我們進去,我打量了一下荒蕪、連雜草都沒有的院子,沒有說話,就跟在馬海波後面走。

屋子裡面一股黴味,是舊棉花和爛木頭湊在一起的味道,空氣不流通,黑黑的屋子裡邊有一鋪床,我看到有一個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裡面,側躺,帶著棕紅色毛線帽,蚊帳已經變成了灰黑色。“青伢子,開開燈。”那個老人聲音有氣無力。嗒的一聲,燈亮了,是30瓦那種白熾燈,昏黃昏黃的。青伢子搬來幾個板凳,馬海波坐在床頭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場面話。

我打量著屋子裡面,除了一些幾十年的老傢俱,真正的家徒四壁。

然而我關注的不是這些,抹了牛眼淚的我能夠看到更多的不凡來:整個屋子黑氣騰繞,若有若無的酸腐之氣在遊蕩,特別是在床底下的一個格子裡,更是有凝重的屍氣。床上的這個老人,像死人多過像活人,而在一旁端茶倒水的青伢子,額頭上也有一股兇戾之氣。

這些氣是怎麼來的?我是怎麼能夠看出來的?

因為我眼睛塗上了牛的眼淚——牛一般很少哭,平生哭得最傷心的一次,只會是被架上屠宰場的時候。它心地善良、任勞任怨,但是通常被認為是能夠溝通靈界的動物,古時候在苗鄉侗寨,一般都是用牛頭來祭祀,這裡面分生祭和熟祭兩種,還有的地方會把牛當作神,比如印度教,比如在我國西南一帶的布依族、仡佬族就有“牛神節”、“敬牛王菩薩節”、“祭牛王節”等等……總之,塗上牛眼淚,就能夠看見不一樣的東西(如有人不信,可以在人家辦喪事的時候,抹一點看看)。

青伢子端上來的水,裝水的碗黑乎乎的滿是油垢,我拿在手裡沒有喝,馬海波和那個村幹部卻不好端架子,沒有在意,喝了兩口,王寶松他娘一直在咳,她看到了我,就問:“後生仔,我怎麼看你有點眼熟啊,你是哪裡的?”我說我是大敦子鎮那邊的。她說哦,有氣無力的看著我,我又盯著蚊帳裡的她,說我外婆叫做龍老蘭。

她沒有再說話了,氣氛僵了下來,馬海波提出要回去了,我從兜裡面掏出一千塊錢放在枕頭邊。

出來的時候,我看到縮在堂屋角落的王寶松,感覺他亂糟糟的頭髮裡,滿是血腥之氣。

我一直走出了好遠,都感覺那個破敗的小屋子裡,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亮得像黑夜裡的手電筒,涼颼颼的,讓人不寒而慄。

第一卷 2007年我被外婆下了金蠶蠱

第八章 小鬼襲擾

作者:南無袈裟理科佛 釋出時間:2012…11…15 23:04 字數:3281 瀏覽:3650人

回到專案組駐紮的民居,那個村幹部準備離去,我拉住了他,神情嚴肅地問他:“王寶松他娘到底是什麼來歷,你知不知道?”他很奇怪地看我,渾不在意地說:“一個鄉下老婆子,能有什麼來歷,打我小時候起都在這個村子裡啦,也沒有什麼不平常的啊。”

“她是哪裡人?”

“哪裡人?不知道,不就是色蓋這裡的嗎?”他很茫然地看我。旁邊一個房東老漢插話說道:“你們是說羅二妹吧,她是鍾仰的,還要在青山界那邊的山窩子裡面去。”鍾仰也是個苗寨,而且是極為偏遠的生苗寨,常年不跟外界往來的那種。我看過法門裡的雜談,知道那邊養蠱的風氣極盛。於是我問那個老漢:“阿公,你們這裡有剛下的雞蛋嗎?”

老漢點著煙,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笑開了菊花,眼睛裡有狡黠的光。他說:“有是有,不過……”我知道他在拿喬,於是說:“十塊錢一個雞蛋,拿兩個吧。”好嘞,他滿口子答應,笑得裂開一嘴的黃牙,然後跑到院子裡的雞窩去找雞蛋。

講一點,為什麼我總是用新生的雞蛋解蠱呢?

蠱的含義泛指由蟲毒結聚,絡脈瘀滯而致脹滿、積塊的疾患。

蟲毒喜腥,喜新,用新生雞蛋煮制半熟,然後滾於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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