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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方露出小臉。
我給雲峰打了個電話。
“喂……”接他手機的是個女人,聲音有些慵懶的嘶啞,像是睡夢裡被人吵醒一樣。
“喂?”握著電話,有片刻的失神,隨即明白那一端的曖昧。可是,還心存一絲的僥倖。我想一定我是撥錯電話了,我把手機拿在手裡看了又看,手機屏上顯視的所撥使用者確實就是雲峰,我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底的慌亂,問:“季雲峰呢?”
“喲!是小影啊?我是青琳。昨天我們一大幫子人出去玩,你家雲峰的手機忘在我包裡了。”電話那頭傳來青琳歡快的聲音,看來她已經清醒了。鬆了一口氣,因為青琳,我和雲峰在大學時就是好朋友,都好得跟哥們一樣。而青琳家因為跟雲峰家有著商業上的來往,打小就認識雲峰了。按青琳的話說,真要發生點什麼,早就發生了,哪還能輪到我?所以,我可以不信任任何女人,對青琳卻是百分百的信任。
“那我打他家的電話。青琳,我家出了點事,我馬上要趕去麗江。”
“啊?什麼事?”
“等我回來再說吧!我現在心裡很亂。”
“放心,小影,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還有我們!知道嗎?”聽到她句話,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要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比溺水的人還無助。身陷沼澤,連動一下都不能夠,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淤泥漫過全身,將我吞沒。她的話讓我找到了依靠和著力點,雖不能夠幫上我什麼,可是這一刻友情與親情對我來說,是別樣的珍貴。
“嗯,我知道的。等我處理完了回來我會跟你說的。”
雲峰在電話裡說要陪我去,我拒絕了。其實心裡很想讓他陪。可是我怕,我一直覺得不安,怕他會出什麼事。雖然一直以來傳聞死的都只是女人,但還是讓人不能夠完全相信。就如最開始死的都是新娘一樣,而小賈的死讓我意識到也許它現在的怨氣,並不只侷限於新娘。萬一……除了怕他有什麼事以外,就是潛意識裡,我不希望外人插手管給她們家務事。不敢再往下想,事情能夠迅速的結束,可是單憑我一己之力能夠挽回所有嗎?我想到了唐朝,那個懂靈異的男人。
我打唐朝的電話,他已關機。還有三個小時機票才會送來。於是,就打車去了唐朝的店,店門敞開,店裡坐著一位六旬左右的老人,我問他:“老伯伯,唐朝在嗎?”
“唐朝啊?”他抬起渾濁的雙眼上下打量著我,好一會兒才說:“他去外地了。”
“去外地了?可是昨天我還見過他啊!沒聽他提起。”
“他家在外地,他媽媽身體不適,讓他回去一趟。我是他請來幫他看店的。”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一時半會回不來。你要有什麼事你跟我說,我會轉告他的。”
“謝謝您,我自己會打他手機的。”
“好。”
沒有找到唐朝,我只得怏怏離去。
回家跟奶奶說要去麗江旅遊。她顯得很開心,說我早就該出去散散心,還吵著要幫我準備行李。當她看到簡單的行李箱時皺了眉問我要去多久,怎麼只帶了這麼少的行李。我強堆起笑臉對她撒嬌說太重了拿不動。她非常寵愛地抱了抱我說一路順風,還要我玩得盡興。因為我堅持不讓她送,所以在小區門口我就讓她先回去了。
在飛機上,眼前還晃著她蹣跚的背影。我是個敏感的人,在飛機上的三小時裡,滿腦子想的幾乎都是如果我死了。他們——所有的至交好友,這些親人們會不會為我落淚?在心裡一一數過他們的名字。心下暗自惶然。
剛到昆明我就轉車去了大理。雲南景色怡人,不論是昆明還是大理,都分外的秀麗。大理更是我一直嚮往的地方,那巴掌大的地方,曾是一個國度。有多少相關的歷史給它添了無法著墨描繪的風情韻致。可是如今我來了,卻無心欣賞,每一種顏彩,每一個人,在我眼裡都幻化成了悲愴的黑白。
等我從大理趕到麗江已是夜暮時分。打蔚彬的手機,已是關機狀態。還好我雖然悲傷,卻還算清醒,把電話打到蔚彬的攝影樓,知道他住在樺溪文菀。有個熱心的麗江女孩帶我去那裡,九轉百回,高跟鞋叩在小道的青石板上“得得”作響,異常動聽。那個年約十六歲的麗江女孩用生硬的普通話滿臉羞澀地對我說:“姐姐,你的鞋子很漂亮,像水晶鞋。我媽媽說要等到20歲以後才能穿。”
面對那張淳樸的臉,我無法再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強扯出一個笑臉:“是的,你媽媽是對的!你還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