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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忍不住了,半撐起匍匐的身體問道:“夏福佑同志,我們到底要幹什麼?”
“噓……”福爾摩斯先生把食指放在嘴巴邊,示意我安靜。
我悻悻閉上了嘴巴,又趴了下去,充分接觸冰涼的地面——這算不算五體投地?——我和瑞恩茫然地一對眼,沒轍,等著瞧吧,看看他們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03
“來了!”那個腦袋探出土堆、被野草掩護著的幹警小聲地叫了一句。還用手往上微抬,示意我們注意,進入警戒狀態。
大家的目光“刷”地一下都投向了福爾摩斯先生。福爾摩斯先生開始輕聲部署道:“如果我推理得沒錯的話,等會交上火了,我們先按兵不動。如果押送的獄警出了問題支援不住了,餘所長帶著你的人,我和你們再繞路到他們背後偷襲。”
接著他轉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便吩咐瑞恩說:“等會你們倆留在這裡繼續監視,瑞恩你是軍人出身,不要輕舉妄動,照顧好石華。”
“我不能跟你們一起行動麼?”瑞恩有些不滿,主動請纓道。
“這是命令,鞏固後方和上前線戰鬥同樣重要。”福爾摩斯先生鄭重地對他說道。
“Yes,sir!”瑞恩匍匐在地上行了一個軍禮。
我就這麼地被當成弱者給保護了起來,雖然心有不甘可我也不得不接受。手無寸鐵不說,給我一把槍我還不一定會使。況且這一路大家嚴峻的神情、福爾摩斯先生駭人聽聞的可能交火的說辭,都讓我感覺就像是一場大戰一觸即發似的。這場面我參與進去就是一堆炮灰,需要人保護反而會成為累贅。
一場火拼即將展開。這會兒我悄悄地爬到了福爾摩斯先生身邊,和他並排趴著,身子不禁有些輕微地顫抖。
福爾摩斯先生側頭看了我一眼,小聲說:“我跟你說過,上次我離開張家界後,在前往酆都的路上提前下了火車,來了杭州,遇上悍匪劫押送閻同君的囚車,那可是荷槍實彈的。今天,便是第二次押送閻同君去刑場的日子。”
“所以我們在這裡設伏?他們還會再次阻截囚車,企圖擊斃閻同君?”我小聲回問道。
“是的,上次沒有擊斃閻同君,或許他們還心存僥倖心理,以為閻同君仍然沒有鬆口。”福爾摩斯先生低聲說。
“可是一心想要給閻同君報仇的弟弟——或者說是也想要殺哥哥滅口的閻志君已經遭人殺害了啊。”我還是有些不解。
“閻家兄弟倆不過只是兩枚棋子而已,過了有效期就是棄子了。歷來主謀招徠的打手,無不外乎被滅口的命運。不僅他們兄弟兩個,齊萬福亦是如此,或許還有更多的人。”福爾摩斯先生說。
“近了!”那個盯梢的幹警小聲叫道。
我向上微微探出了頭,只見一輛全封閉的運囚車駛進了我的視野裡,這輛車靠馬路右側緩緩前進,另外還有三輛警車勻速開在它的前、後、左方,把其包圍在中間。看來經歷上次的襲擊他們這回做足準備了,穩開慢走,保護做足。
到車漸漸駛近我們設伏地點的時候,所有人都屏神凝息。我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咚咚聲。
慢慢的,慢慢的,車隊緩緩駛過了我們面前,再沿著馬路走向前方,只留下排氣管和背影給我們。
並沒有想象中的場面發生,沒有裝備著先進武器的黑衣人、沒有從某個角落裡橫飛出來的子彈,沒有火光滔天,屍體橫飛……“嗨。”我低下了一直微翹著窺視的腦袋,揉了揉痠痛的脖子,小聲抱怨說:“白忙活一場,人家那麼神通廣大,沒準早就知道他已經鬆口了。”
“轟!轟!轟!”巨大的爆炸聲,三連響。
我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閉上眼睛把頭埋進臂彎裡,臉直接和地面親密接觸。直感覺一陣地動山搖,甚至有土坯和水泥塊從我頭上飛過。
短暫的緩衝時間過後,再抬起頭來往外面看去,只見車隊已經只剩下四輛面目全非的、還在燃燒著的焦黑色軀殼。附近的路面上、山坡上,零星散落著一些被炸飛的部件,還有屍體——也分不出是公安幹警的還是那剩下的兩個死囚的。整個場面慘不忍睹。
“遙控炸彈!”福爾摩斯先生揮手攔住了要衝出去救援的派出所警員們,他咬牙說道,“沒想到他們居然連這種東西都有,附近肯定有監視的人,車到了埋炸彈的位置就摁控制器。大家別輕舉妄動,我們在暗敵也在暗。我小瞧他們了,可能還有狙擊,不要做無謂的傷亡。打電話給上面反映情況吧,趕快叫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