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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換著大小湊斤兩。他認真負責,公平交易,對最親的侄兒宮明傑,也一點兒都不馬虎。村裡人都說,不怕土匪惡霸犟眼子,就怕宮學舉把秤桿子。
人們越埋汰大哥,宮學斌就越愛往大哥身邊依偎,常常丟下父親安排給他紡線做糖球的活兒,偷偷跑到菜園幫著澆水施肥,有時逢集賣菜,還幫著算計斤兩,點錢找零。在和大哥的頻繁接觸中,在大哥的一言一行裡,宮學斌悄然吸收著做人做事的養分。
宮學舉打心眼兒裡喜歡這個本分誠實、思想向上的三弟,冥冥之中覺得他將來能成就大事,會有一番大作為。但又感到總這樣呆在自己身邊,整天圍著村子轉,怕是不會有什麼出息。大哥花了整整半宿的時間,熬幹了燈油才說通父母,同意送宮學斌上學唸書。
1952年,已經年滿15歲的宮學斌走進了學校。上學第一天,母親破例下了一碗全白麵做的“姑咂”(膠東方言,即餃子)為兒子送行。大哥到山上精心選了一塊魚板石,做成小黑板,還把自己復員帶回來的軍用挎包斜掛在弟弟肩上,拉著他的手說:“三弟呀,好好唸書,想有出息,幹大事兒,肚裡沒點兒墨水,不識字是不行的!”
那碗“姑咂”,這句話,是宮學斌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感動。
大 齡 小 學 生
宮學斌就讀的小學就設在本村東祝家廟,學生是兩個相鄰村莊的孩子湊起來的。宮學斌在班級年齡最大,但卻不是唯一的。1952年是個特殊的年代,新中國成立不久,永珍更新,其中全國性的掃盲便是突出的一項運動。因此,學齡參差不齊是那個時期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當時的初小是四年制,但是,東祝家廟小學只有兩間教室,每兩個年級的學生只能合併在一個班學習,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而這種因地制宜恰恰滿足了宮學斌的求知慾,他常常邊學一年級的知識,邊聽著二年級的課,兩步並著一步走,有時還嫌慢,嫌不過癮哩!
第一章 明月幾時有(6)
宮學斌想起當年的學習情景,曾有聲有色地形容說:“第一天,一撇一捺兒學個‘人’,第二天加一橫學個‘大’,第三天再加一橫算是學會了‘天’。整天翻來覆去,‘大羊大,小羊小’,把人的聰明靈氣兒都磨沒了。那時候不怨學生笨,就是教育不得法。”
1956年,宮學斌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離家5裡多路的赭埠完小。他被安排在教室的最後一排,課桌是鄉里人家過年時擺供品的“條山”。一張“條山”擠著四個學生,他與郭思斌合坐一條窄窄的板凳,兩人個子高,塊頭大,那板凳腿兒常常被壓得“吱嘎”作響。
在教室的最前排,有一位個頭雖說不高,但卻穿著時髦、眉清目秀、白皙窈窕、長得最漂亮的女生。她叫劉美清,家住完小駐地赭埠村,父親劉文嶽和叔父劉文義,都是敵佔區中國共產黨的地下工作者。膠東解放之初,他們分別擔任了王石區委和萊陽縣委的領導幹部。那時弟兄二人回家來,雙雙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一群追逐嬉鬧的孩子,要氣派有氣派,要動靜有動靜,真叫威風!
1947年,劉美清的父親隨大軍南下,一鼓作氣打到南京,轉業後在南京食品站任站長。留在老家的母親和她姊妹六人,不久也各奔東西,弟弟劉瑞武在萊陽鐵路當了工人,姐姐劉美玲去了上海,母親和三個妹妹陸續調到南京,家中只剩下劉美清,邊上學讀書,邊陪伴奶奶,以代父母行孝。
革命家庭的光環,異地親人的榮耀,加之本人天生麗質,劉美清就像一塊魅力磁鐵,緊緊吸引著眾多同學的眼球,宮學斌便是其中最著魔的一個。那時他年方十九,情竇初開,對愛情的認識很朦朧。兩年的完小同窗,劉美清任文娛委員,宮學斌當班長兼團支部書記,除了上課在同間教室,因為同是班幹部,課餘時間便也有了更多的接觸。
宮學斌自幼就品學兼優,然而,自打班裡有了個漂亮女生,他覺得每天的太陽都是新鮮的,就連那風,也時時和煦,處處醉人。為了引起劉美清的注視,他精神亢奮,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勁兒。那年秋天,算術老師張永祥為自家壘院牆,請人拉了幾車石頭卸在街口,宮學斌知道後,就天天利用課外活動的時間給他往家搬。一次因此上課遲到,被不知情的張老師狠批一頓,還罰了站。
事後,張老師瞭解到真相,三尺腸子悔青了二尺半。時至今日,提起這件事,年近八旬的老人仍然唏噓有聲:“我這個學生呀,是個典型的齊魯後生,從來都是寧肯苦自己,也不願虧別人。80年代初,我家翻蓋房子急等著用磚,四處張羅也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