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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各人有各人分管的地段,磚瓦坯淋了是要扣罰工資和獎金的。劉寶青既有督促檢查的責任,又有扣多罰少的權力。小小年紀,志存高遠,滿懷著理想要有所作為,漸漸熟悉了自身的責權範圍和應對的能力。
猶如管理茁壯成長的青苗兒,澆水施肥,需要循序漸進。第二年,宮學斌便單獨放飛劉寶青,派他到山前店物資倉庫學習燒鍋爐的技術。在時下人們的眼裡可能會心生疑慮,這營生煙熏火燎的,技術含量也不高,當個鍋爐工能有什麼出息呢?這種認識顯然是片面錯誤的,且不說古來就有“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的精闢論斷,單就燒鍋爐的工作性質而言,孤獨最能磨礪人的意志,而意志是建立成功的金字塔的基石哩!
誰都知道,劉寶青與宮明傑已是郎舅關係,宮學斌舉賢不避親。但人和人之間的關愛,並不在於是否是親戚。在加工腐竹廠雙層鐵鍋的裝置中,他發現復員軍人劉元曉頭腦靈活,富於創造性,也便開始刻意栽培的。那一次裝置加工一結束,宮學斌考慮到人盡其才,一邊讓他行使衛生員的職責,一邊兼著燒茶爐的營生。窯場有人頭疼腦熱的,扎個氣針,拿片藥,倒水遞茶,從眼皮上的活兒鍛鍊開去。
第四章 最後的突圍(14)
多半年之後,劉元曉盡心盡力,手腳勤快,也長了眼事(膠東方言:即眼靈,會看事)。宮學斌便又給他壓了一副擔子,兼做食堂生活會計,平素為人們賣個飯票什麼的,論斤說兩,鍛鍊了頭腦,學會了交際。良好的機會只能靠自己來創造,它似乎總願意落在忙碌得無暇照料自己的人的頭上。1984年臘月二十三日,劉元曉結婚的頭一天晚上,也正是人們按習俗過小年的時候,宮學斌見他仍在窯場值班室值班,心裡陡然生出許多感動:“我說夥計,你不是明天就結婚嗎?怎麼還值班呢?”
劉元曉慌得站起身,回答:“今晚上輪到我值班呢,書記!”
“你呀,大姑娘要飯吃,真是個死心眼兒!”宮學斌不禁埋怨道,“結婚是人生的大事,你和別人倒換一下不就得了?”
劉元曉說:“書記,咱過小年,別人也過。誰值班都是個耽誤,如其耽誤別人,還不如耽誤自己呢!”
多麼實實在在的想法,多麼入情入理的話語啊!感慨之餘,轉過年來,劉元曉就被宮學斌安排到辦公室當了副主任。他想讓老主任王風奎在文字方面領領路,日後窯場做大了,各種材料稿件還是有的寫的,這將是一個很重要的工作方面。其實,窯場幹部職工的工作調換和提拔任用,宮學斌並非看他們的一時一事,他最注重的還是人盡其才,適才適用。
對伙房司務長譚頡夫的任用,就是個很好的例證。他擅長交際,腦瓜兒靈光,能說會道,在那個吃用全靠配給的年代,別人辦不到的事情、買不到的東西,他譚頡夫人到事成,手到擒來,硬是把個職工生活搞得有香有色,有滋有味。但這僅僅“小荷才露尖尖角”,宮學斌直到後來才知道,譚頡夫當司務長真是大材小用了,他還具備買賣人的天資,是個生意場面上的好材料哩!
自從窯場實行機械化或半機械化生產地瓜粉條及“浪花”牌粉絲以來,因為產量大幅度增加,加之市場競爭激烈,長時間出現庫存積壓。眼瞅著黃澄澄、白花花的粉條粉絲成堆成垛,難以銷售,宮學斌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兒,整天價往市場跑。一天,譚頡夫為伙房趕集買菜,偶然發現他正四處轉悠,便湊過去問:“宮書記,這些天就看你愁眉苦臉的,心裡有什麼事吧?”
宮學斌說:“唉!心裡的事,就是廠裡的事。你大概不會不知道,咱們生產的粉條粉絲賣不動,積壓成災,往後銷路打不開可怎麼辦呢?”
看起來,譚頡夫對這個問題早有思謀,正所謂旁觀者清,他胸有成竹地回答:“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兵來將擋,水來土囤。還用你責任承包的老辦法,動員職工大包乾,走出去推銷。”
宮學斌雙眼一亮,說:“你的意思是機會面前人人平等,不論是哪一位,有親戚的託親戚,有朋友的靠朋友,不管他採取什麼辦法,也不管上北京下南京,進城拉鄉賣到什麼地方去,反正有一條豁口不能留,那就是吃住行一律自費!然後,依據銷售粉條和粉絲的數量發工資。掙多掙少,憑的是本事,對不對?”
“對對對!”譚頡夫說,“沒有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兒。”
宮學斌思忖半晌,為了求證心裡打定的主意的正確性,他以探討的口吻道,“小譚啊!如果咱們把大包乾銷售細化開來,比方說,接規定價格賣1斤粉條提多少成,賣1斤粉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