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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天曉瞳孔驟然一縮,眉宇間都是厭惡。
鎮北戰敗,饒他只是個掛名的監軍,也不免心生煩悶。明知會遭那人厭棄,超勇將軍的命也要保下來。
回想嚴凝那不自然的背手傻笑,罪過在誰,一目瞭然。
自行取了雙玉著,夾起紙,扔進廢紙嚢。
紙上的字吸引力他的主意,靈巧地用玉著撫平紙,雲天曉的目光又冷了幾分。“大野始嚴凝,雲天曉色澄。兩行夢中淚,一片枕前冰。”讀過冷笑一聲,擲落玉著,撞在瓷嚢壁上,叮噹脆響。
“等‘金銀花’燃過,就尋一個由頭,攆她出去。”長袖一甩,雲天曉怫然,連同高足案都令他作嘔,“這屋裡其他物件也要換過。”負手在屋裡踱了一輪,處處都有嚴凝的影子,只得坐在床沿,暗暗生著悶氣。
偌大的鎮北關城,竟然只養了兩個大夫,莫說是帳外躺著的輕病號,就是抬進帳裡的,也來不及治。總是有氣的抬進去,冰冷地抬出來。有傷兵告訴他,大家都把裡面叫做鬼門關。
寧可在外面躺著,生死有命。也不想被送進去見閻王。
午後再去,傷兵們的哀嚎已經稀稀落落。輕傷的打了紮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賭色子,打馬吊。缺半截腿的,拄著自制手杖在一旁叫好吶威。那些只能躺著的,自知撐不到大夫來,只求寧王給個樂子瞧瞧。
幹躺著實在疼痛難當,有個解悶的,就這麼死了也成。
雲天曉想到了‘金銀花’。
嚴凝迅速寫好了需要的材料,交給卓汗青。一想到是在為雲天曉做事,就不自覺地咧嘴傻笑。
拎著鏟子一趟趟運回黃泥,在垂花門外嚴凝堆砌出簡單的窯爐,來不及曬乾成胚,一連做了五個尺高的圓筒,接上熱風道。
把手裡的紙團費力塞進灶膛,望著迅速燃起的火球逐漸變黑,嚴凝這才長舒了口氣,斷續填上乾草,小火烤乾窯爐和圓筒胚。
之前做好的火藥捻還有剩,嚴凝將三跟擰成一股,插在填好裝藥的圓筒中,覆蓋上黃土,又小心淋了薄薄一層石膏漿。
卓汗青饒有興致地蹲在一旁,遞鏟遞剪刀給嚴凝:“等我回到京城,就照這個做成‘五彩花’,開間鋪子,保準發財。你這煙花姑娘,到那時指定傻眼。”
嚴凝剜了他一眼,問:“你倒是說說,做丈二花,放一盞茶功夫,硫、硝、炭,各需多少?”
卓汗青被這一問,如同兜頭一瓢冷水,支支吾吾地說,“要不,咱倆合夥吧,你出技術我出力氣。你當老闆,給我點股就成,划算吧?”
嚴凝用小車推著煙花筒,放空地上,縱然日頭已西沉,傷兵們還是就著微弱的光輝,玩興正酣。
有幾個想湊過來看熱鬧的,被卓汗青抱臂橫鞘的一嚇,也縮回空地上。奄奄一息的被依次抬出來,連同鎮北將軍在內,不少將領也被雲天曉邀請前來坐定。
點亮火摺子,嚴凝雙手掩住耳朵,俯身撒腿就跑。或許還是穿不慣裙子,一腳踩在裙襬上,整個人向前撲倒,她本能地閉緊雙眼。
意料之中的摔倒並沒有發生,卓汗青拎起了嚴凝。
煙花劃破夜空,金銀色砂噴薄而出,在黑色天際綻放著剎那芳華。伴隨著巨響,繁星乍現,大地亮如白晝。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無數張臉高高仰起,不同的臉上寫滿同樣的震驚。在這一片寂寂中,煙花獨自絢爛,印著漸漸疏離的花影飄飄灑灑。
又一朵煙花漫天,人群這才爆發出各式各樣的驚呼聲。
抖了抖痠痛的手臂,嚴凝幻想著結束後,雲天曉會動情地感謝自己,而自己假裝毫不在意地謝絕。在不斷升空的煙花中,嚴凝的幻想一點點補充著細節。沉浸在幸福中的嚴凝,臉上掛滿憨憨的痴笑。
最後一朵煙花綻放後,伴隨著流星逐漸滅失在夜色,周圍陷入漆黑的寂靜。漆黑沒有持續太久,隨著火把接連的燃起,黑夜被驅散。
寂靜也沒有持續很久,一聲巴掌響破開寂靜,火光中,鎮北將軍雙掌相擊,刻意捏緊原本的粗子,滑稽地細著嗓子說:“哎呀,神乎其技,感謝寧王爺,給咱們開了眼界了。大夥兒也別都愣著,趕緊列隊,磕頭謝恩吶。”
雲天曉面色如常,嘴角依舊保持著上翹的弧度,只是眼中精光一輪,射出兩道閃電,沉聲道:“大人。”
“咱們都是大老粗,只知道埋頭練兵打仗。要不是有寧王爺您大老遠從京裡帶來這富貴人家消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