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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皇,也是正經大店,”書香雅苑的掌櫃,許是中年頭禿,發冠只有一個餃子大小,仰起頭,鼻孔盯著嚴凝,哂笑道,“您這幅打扮,待在我們店裡,
額,髒兮兮,窮哈哈的,這不傷我們的門面嗎?我們這是穿長衫的公子老爺們來的地方,你穿短打,給我們店裡的貨品,都襯得不值錢了。
你這是找茬來了,是不是隔壁‘上榜居’的溲主意?我找他們去!”
嚴凝的視線,穿過那小小的發冠,直視掌櫃腦後高懸的書畫。
書香雅苑的書畫,按照作者檔次的高低,分門別類懸掛。本地無名小卒的扇面,供老百姓附庸風雅的,十文便可購置一把,在角落裡售賣。
有些功名的本地讀書人的書畫,在隔壁堆成堆的推銷。本地大儒的,在正對大門的大櫃,裝裱高懸。臨街旺櫃掛著幾幅裱好的當朝名人的書畫,裝點門面。
而讓嚴凝目不轉睛的,是懸掛在老闆高高櫃檯後的字畫。左側是前朝智永和尚的字,俊逸風流,頗得右軍血肉。右邊是畫聖的‘佛誕圖’,人稱‘吳帶當風’。
視線凝聚在高懸正中央的畫作上,嚴凝的雙眼漸漸撐大,朱唇大張。在過去兩百個日夜,幾乎刻進嚴凝的骨頭裡,她指著畫作,雙唇開合,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掌櫃白眼連翻,撇嘴說:“開眼了吧?告訴你,這可是當世名家,有文壇領袖之稱的寧王爺的畫作。這方圓百里,只有本店才能有這個本事,求得他老人家的畫作。”
嚴凝心裡竊喜,眼前豁然明朗。又有幾分懊惱,合著當初她成天燒的,都不是雲天曉的練習的廢紙,而是一打打實打實的銀票。若是早幾天知道,必定一張張仔細壓平,存好,帶出來。
不過,這樣手畫出來的‘銀票’,她手裡還是存著一副的,眸中頓時光彩大作,唱歌似的,輕快地問掌櫃:“如果說,我有寧王的畫作,願意展在貴店,貴店能否許我一檔旺櫃?”
掌櫃依舊鼻孔看她:“就憑你?要是你有寧王爺的書畫,還至於求我?”
從這溢滿不屑的語氣裡,嚴凝卻辨認出幾分央求的意味。趕緊撒腿跑回鋪面,翻出雲天曉當初給自己畫的小像。又經佳點撥,前往裝裱店,花二兩銀子用印金絹精心裝裱。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畫靠裱裝。
望著逐漸裱好的小像,連嚴凝都不由得開始盤算若是掛在店裡,自己願意出多少銀子買,
書香雅苑裡,掌櫃漸漸皺緊的眉頭,瞪大的雙眼,不時抬眼偷瞄的模樣,無不讓嚴凝知道,這事兒,多半成了。
“哼,竟然是真跡,”掌櫃不情不願地說,朝身後一指,“櫃收你三月十兩,但這畫,務必得掛這兒。”
“怪道姑娘說是稀罕物,”佳紓用筷子輕輕撥弄著晶瑩的棗核炭,感慨道:“若不是親眼見著姑娘做出來,任人家怎麼說,我都想不出,世上竟有這般費事耗力的物什。”
“這都是那富貴人家消遣的營生,咱們賣苦力掙命的,掙錢的工夫還不夠使呢,哪有心思琢磨消磨閒工夫?”
用酸枝盒子收好棗核炭,嚴凝眼前浮現出雲天曉蔥根似的手指,捏著小瓷盞,抿唇仔細咂摸,桔子大點茶水,能喝上少說半個時辰。
不由得搖搖頭。
接過佳紓用大銅壺倒的整碗粗茶,嚴凝一仰脖,一氣灌進去多半碗,抹了把嘴,心想自己果然還是覺得,過這樣尋常老百姓的小日子更為舒坦。
“那姑娘肯定是見過那樣的富貴人了,”佳紓酸溜溜地撫摸著小腹,“可憐我這輩子是過不上那樣的好日子了,興許我的兒能見著。”
“窮人有窮人的樂呵,富貴人也有富貴人的愁悶,”嚴凝搓洗者酸棗核上的果肉,用豬鬃刷,顆顆刷洗乾淨,隨後勸慰佳紓。
佳紓搖頭,緊抿下唇說:“姑娘哄我,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富貴人家怎麼會愁呢?”
棗核炭被沏茶的封為上品,可若是這演武城人,一直抱著他們的點茶碗不放,嚴凝這棗核炭也沒得賣處。
見此,佳紓主動向嚴凝提起,‘清心’茶葉鋪,伶牙俐齒的小夥計,“咱們都不懂茶葉,他門清,”佳紓興沖沖地鼓動嚴凝挖角,“甭管是不是來買茶葉的,經他那死人都能說活的嘴一念叨,沒得空手走的。”
“主意是好主意,”嚴凝抿著下唇,掰著手指數著,“哪來的錢僱人?櫃面錢是省下了,做棗核炭也不花錢。可這進茶葉,連帶做個茶葉鋪面,要不少錢呢。”
嚴凝從前是“嚴家花炮坊”的大小姐,缺爹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