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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氣清,碧空如洗,惠風和暢。
日光從細密的枝葉間透射,在地上印滿銅錢大的粼粼光斑。
起早出門買吃食,嚴凝頗為不解,此地雖名為演武城,東西陌,南北街上,竟幾乎看不見售賣刀槍劍戟的武器鋪和叫賣專治跌打損傷的狗皮膏藥的販子。
相反,賣筆墨紙硯、名人字畫、摺扇茶葉的,諸如此類,文人墨客喜好之物的店家,倒是五步一家,十步一組,鱗次櫛比。
坐地戶佳紓,倒轉筷子,沾了些水,在桌上邊畫邊向嚴凝講述。
這演武城,本得名自前朝大才子‘董晏伍’,稱為‘晏伍城’。因董翰林在開皇興兵時,為前朝末帝,憨帝寫出過譽滿天下的‘剿匪檄文’。
開皇建立本朝後,立誅董生三族,連帶著家鄉也受牽連,改名為演武城。
生逢大難,演武城“貧莫斷書香”的傳統,迄今從未中斷過。近百年來,每逢科舉年,本省解元必出自此地,其餘秀才舉人等等不可計數。
因而演武城文氣濃郁,時時處處以讀書人為尊,家家戶戶致力於此。
這文人的喜好,嚴凝最熟悉不過,當下就有了主意。
這邊吃過早,帶著佳紓在街市上轉到晌午,果不出她所料,此地雖茶道興盛,講究的卻還是舊日的點茶,耗費時日打茶沫,飲啖以為樂。
而云天曉為首的京城貴族雅士,時興以現煮輕軟泉水,沖泡新茶,觀賞茶葉在水中舒展的姿態,嗅聞茶香,最後才是品茗之道。
“諸學子寒窗十年,圖的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的是科舉取士,離開家鄉,進京為皇帝所用。你看他們平日裡,穿長衫,執畫扇,一言一行從讀書時,就天然模仿向京城貴族。”
嚴凝食指點著手心,一樁樁跟佳紓打商量,“他們現在還在吃點茶,大約是天高皇帝遠,還不知道京城已經遍興沏茶。倘若給他們知道了,必定會棄掉點茶,改追捧沏茶。”
佳紓點頭稱是,揚眉問:“懂了,那姑娘是要賣茶葉?還是要開茶館?”
搖著食指,嚴凝眯眼微笑道:“非也,非也,既非茶葉店,也非茶館。”嚴凝心裡定下售賣的,乃是她從鎮北關學來的熬人營生,棗核炭。
雖說演武城這種執著科舉的小地方,總會對京城大人物的喜好,趨之若鶩。可要賣一個本地人沒見過的的物什,談何容易。
佳紓手肘撐在桌上,皺著眉頭,託著下巴,提議道:“酒香也怕巷子深,在咱們這種偏僻店面賣,怕是不成的。原本就是稀罕物,還放到沒人的地方,哪裡還有出頭日?”
嚴凝點點頭,深以為然。
佳紓托腮的手臂忽然拍在桌上,興奮地幾乎跳起來,一挑眉毛:“姑娘不如去本地最大的文墨鋪面,“書香雅苑”賃個櫃檯來賣。一來這樣的大店,才樂意進駐些新鮮物什,引著客人常來添置新物件。
二來只要是在書香雅苑上的貨品,再新奇,客人沒見過的,只以為是自己土包子,萬不至於質疑貨物。此外,本地屬書香雅苑客流旺盛,越是罕見的物什,越要放到人多的地方,才能有人見,有人買。”
主意是佳紓出的,晌午剛過,暑熱正烈。佳紓披上嚴凝的百花墜地雲羅紋素紗衣,扮做遠道而來的貴商,去書香雅苑打聽,興沖沖出門,垂頭喪氣而歸。
嚴凝上前一問,才知道,書香雅苑臨街的旺櫃,月租五兩,三月起租。正對門的大櫃,月租三兩,其餘邊角旮旯,一兩足以。不論位置,櫃檯一律押一付一。
將手頭的銀子翻來覆去地數,只剩區區十三兩。佳紓甚是愧疚,抱膝坐在角落,任由嚴凝如何勸慰,也哭喪著臉。
總覺得都怪自己,當時沒能斗膽,開口告訴嚴凝實價,致使耗費過多,沒能有足夠的銀子賃旺櫃。
嚴凝不以為然,得虧當時給的是十五兩,那樣的荒郊野外,自己又是初來乍到孤身一人的外地戶,給的少了,未必能從那群人手裡活著帶佳紓出來。
“佳紓莫急,怨不得你,何況這湊錢的事我已經有了主意。”嚴凝寬慰著佳紓,收拾了從關外帶回來的衣裳。息數抱到當鋪,換回一張當票,並四十五兩紋銀。
輕飄飄幾件衣裳就換來沉甸甸的銀子,嚴凝不由得感嘆起,朱門酒肉臭。
打發一個流放邊關的女奴,僅是幾件應時夏裝,弋陽刺史就肯付出,這足夠尋常小家生活三年的銀兩。
“我們書香雅苑,不說富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