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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弟弟,正在我媽懷裡吃奶呢。”
彷彿被雷電擊中般,嚴凝汗毛倒豎,上前一步,拉起姑娘的小手,朗聲道:“顧家尚有男丁,依照本朝律例,各位此舉皆為偷竊。諸位若是將物品原樣奉還,我二人全當做沒見過。
倘若執迷不悟,強取顧家財物。我二人今天就要管這個閒事了,帶這家孤兒寡母三人,前往縣衙,擊鼓告狀。我想,那縣衙大獄裡的鐵鐐銬,正等著大夥兒呢。”
此話一出,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聲不吭。
膽小的直哆嗦,抱著手裡東西,放到小姑娘腳下,越積越多,
一個尖銳的女聲喊道:“胡說八道,我們顧氏家規,只有成年男丁才做數,她家那小男孩那麼大點,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長大呢。”
“對,入家譜的才能算,她那小豆丁,還沒有序齒排行呢!”又有人附和,人群開始騷動,“我怎麼記得要娶過妻的才算?”
“胡說,我到現在四十六了,還打著光棍呢,你敢說我不算?”
“你本來就不能算,光棍死了都不能埋進祖墳的,誰認有你這號人啊。”
“你!”人群中開始有人打起架來,眾人紛紛讓出地方,懷中緊緊抱著剛從顧家搶來的東西,生怕被打壞了。
嚴凝哂笑出聲,環抱雙臂:“竟然敢在國法面前提家規?怎麼,你是皇上嗎?”雙眼圓瞪,怫然怒吼:“還不快給人家顧家送回去?”
二女幫著小姑娘,把人群棄置在地上的東西收拾回家。陪同小姑娘去找她那一言不發,始終埋頭哭泣的母親,小姑娘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撫摸著女人的頭髮,喃喃說:“娘,多虧這兩位姨姨,咱家被拿走的東西,多半回來了。”
母親抬起頭,木然的臉上沒有一滴眼淚,慘白的嘴唇不住地顫抖。視線從三人身上依次移過,望向不知何處的遠方,忽然手一鬆,嬰兒骨碌碌滾落地上。
佳紓撲上前搶過孩子,臉上的憤怒忽然變成猶疑,伸出手撫摸著嬰兒的臉,又成了不知所措,撲扇著杏眼對嚴凝顫聲說道:“孩子已經死了。”
紅霞點點,斗轉星移,清幽裡透著秋日的上弦月。
蒼茫天地,柔風追彩雲,清風微醉,暮色浴群山。
來慶和同伴抬著“敕造寧王府”的紫光檀木大匾額,喊著號子,像一隻多足的蚰蜒,繞過持大掃帚清理院中厚厚積塵的婆子,顫巍巍往後院倉庫走。
與頭頂著“寧王府”烏木匾額的立新擦肩而過,古樸嶙峋的魏碑字,正是雲天曉的手筆。
“一個人弄得來?”來慶揚起下巴示意立新,“要不要我們這邊騰個人幫你?”
“不必,不必,就掛這麼個三尺小匾額,還用偏勞你們?讓門口慕老爺子給我扶著梯子就成,”立新大大咧咧地說,忽然眼睛一亮,“欸,王爺,來慶哥,王爺是不是在喊你?”
“啊?”來慶聞聲,順著立新的視線望去,墨綠身影的雲天曉,幾乎與青草地融為一色,見來慶轉頭,打著手勢讓他過去。
來慶和同伴們交換了眼色,見另幾個人都點頭,手一鬆,喊了聲“來啦。”朝雲天曉撒腿跑去。
“王爺您找我?”來慶向前探身,在胸前搓著手問,“和弟兄們幹活兒來著,一時沒聽見。”
“無妨,”雲天曉眼簾低垂,沉聲道,“我原也沒做聲,賣原先宅子的銀子都送過去了嗎?”
“回王爺,”來慶挺直脊背,“都照您說的,送到戶部去了。”說著從袖子裡抽出張紙,“戶部還給打了張收條,您看,賬房那邊說了,得您看過才收。”
雲天曉接過紙條,瞳孔驟然一縮,眉宇間都是厭惡,轉身前往書房,悠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給我找匹馬來,不要雪雲駒,我要進宮去。”
來慶接過蓋了雲天曉閒章的收條,畢恭畢敬扶好,伺候雲天曉上馬。
“來了,”雲天曉唇角微翹,眉眼不抬地說,“等許久了?”
“沒有,剛到,”陳繼川小心地觀察著雲天曉,不知在回京這三五天究竟發生了什麼,讓西北那個染上些許人氣的寧王,又恢復了既往雪漫霜悽的冰冷模樣,“承王爺福,老陳全家都放出來了。”
“那就好。”修長的丹鳳眼眼簾輕扇,遮住了眼底深藏的暗淡。
“王爺,”望著門上正在懸掛的匾額,陳繼川心底波濤洶湧,無法平靜,顫聲問,“王爺往後,難道就住這地方了嗎?”
“誠如你所見。”
“王爺,”陳繼川眼眶溼潤,拱手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