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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館子門前正忙,昨夜帶回來的核桃已經砍掉了青皮,一大盆一大盆的浸在水裡淘洗,釋月玩得挺好,左邊拂過來,右邊推過去,硬殼碰撞在一塊,發出鈍鈍的空心脆響。
茅娘拖著一隻筐子,正撿那一堆堆的核桃青皮呢。
“核桃的青皮能染色,我阿爹阿兄的衣裳沾了泥髒,咬牙也洗不乾淨,染一染,看起來也像新衣裳。”
“那染出來也是黑色的嗎?”釋月瞧著茅娘指尖沾燃到的墨色汁液,好奇地問。
“不是,是老樹皮的顏色。”茅娘笑道。
洗好的核桃就用大笊籬撈起來,瀝一瀝水,平鋪在院裡的油布上晾曬就成了。
喜溫來的時候,釋月正吃生核桃呢,一碗滿當當白嫩嫩的,剝得真好,完整一粒腦仁般的。
熟核桃的苦衣難去,同榛子比起來,那是榛子的香氣更勝。但核桃生食清脆爽口,甘甜奶嫩,同生榛子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喜溫把馬奶酒倒出來,還沒喝一口,就聽釋月道:“黑豹生了,只有一隻。”
“那,那粟粟是不是要自己留著呀?”喜溫先是一喜,隨即有些失落地問。
“獨狗不吉利,他們忌諱這個,昨夜裡就扔出來了。”釋月居然還勾起了嘴角,拿起桌上的幾個松塔閒閒把玩著。
“扔哪了?!”喜溫著急地問。
釋月指了指灶臺,喜溫瞪著那灶洞裡的紅星炭火,覺得胸口一陣難受。
方稷玄正在炒榛子,先前已經幹炒了一鍋,現再用粗鹽炒一鍋,別看這些乾果一笸籮一笸籮的不少,一想到得吃一個冬日,又覺得不怎麼多。
這屋裡濃香陣陣,光叫人聞著都是一種享受,可方稷玄一回頭,卻見喜溫紅著眼直勾勾的望著自己這邊。
“她中邪了?”方稷玄把榛子放到長桌上晾涼,不解地問釋月。
釋月伸手往他袖洞裡掏,掏啊掏,掏出一隻正熟睡的灰黑毛乎小崽來。
喜溫一見就笑起來,捧過來窩在胸前仔細看,看著看著,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她又詫異地看向釋月。
釋月用指頭摸了摸這毛乎乎的小腦殼,說:“是狼種,等大些了,若不能將別的狗打服了,身上味不一樣,只有獨活的命。”
“沒關係,反正我也是獨活的命。”這話心酸,可喜溫還微微笑著,在狼狗腦殼上親了一親,又有些憂慮的問:“可,才這麼點就離了娘,我,我怕……
“早上粟粟來了一趟,把小狗塞黑豹懷裡吃過一頓了。”釋月的眼睛微微彎起來,“因為不許她爹扔狗,昨個夜裡她是跟狗一塊被提出來的,後來把狗留這了,又被她娘叫回去了。”
剛說完呢,門外又冒出兩個鬼鬼祟祟的小腦殼,喬家的田離得近,喬金粟很擔心爹孃隨時會回來,明明都這麼小一個人了,還要彎著腰偷摸著來,喬銀豆也學她,貓著腰小跑過來。
釋月終於是笑出了聲,眼睛和唇一起彎起來,模樣動人。
喜溫先摟著小狗陪粟豆回去偷奶喝,然後急急忙忙回坡上取弓箭,要獵兩隻雞回來給黑豹補身子。
她歡快地跑起來,兩條辮子飛跳著,釋月一邊吃核桃仁,一邊瞧著她往山上去,同時,山下也下來一撥人。
耳邊輕輕一聲‘嗒’,陶碟碰木桌。
方稷玄放下一碟焯過水的核桃,等剝了核桃衣,拌上薄鹽紅油,就是頂頂適口的一道冷盤。
他讓釋月剝,她又要偷懶,一勾手指,桌上原本歇著的兩根細釺子豎了起來,又要似昨夜那般做苦工剝核桃衣。
‘昨晚上是被喬金粟和狗崽打岔了沒剝幾個,今兒剝上一夜……
念頭還沒想完,釋月感覺到了什麼,一轉臉瞧著不遠處被人推搡開去的喜溫,目光驟然冷淡了下來。
喜溫應該是知道這群人的來意,所以又從地上爬起來,快跑幾步跟上,那穆卓手慢半拍沒抓住她,見她張臂擋在籬笆牆前,大聲道:“沒有這樣白搶人家的道理!”
她方才被一個漢人侍從重重推開,跌在地上,所以半邊身子上都是泥巴和碾爛的草葉。
“天下萬物都是吾皇所有,天下萬民都是吾皇的奴僕,這一個小破館子,哪來這神物一般的鹿角,定是他們從林中竊來的,安生交了也就罷了,再敢囉囉嗦嗦的,那就當胸一刀,挑了心肝出來烤著吃!”
這漢人侍從小小一個,面白鬚疏,倒是毒辣得很,他故意聲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