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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珍饈館》最快更新 [aishu55.cc]
林中,歇在窩棚帳子裡的喜溫只側臥託著臉,盯著底下被雨水澆滅的篝火堆看。
‘滅得真夠徹底,一絲煙氣都沒有了。’
得知那穆雀被羆所傷後,喜溫冒雨就追著羆去了。那穆卓原本也帶上刀斧弓弩跟出去了,但大雨泯蹤,根本找不到一點線索。
喜溫也曉得自己是在亂轉悠,偌大個林子,再往裡去,翻過橫亙的山脈,多得是人跡罕至的老林子,這於羆來說不是限制,它想去哪去哪,難道還等喜溫來找它不成?
雨點落在不同的葉子上,聲調也不同,嘈雜一片,很多本來令喜溫警惕的聲音都被掩藏了,窩棚頂上匍匐著一條蝮蛇,溼潤的雨水拓寬了它的活動範圍,順著棚頂傾斜的角度一路蜿蜒向下。
喜溫有些犯瞌睡,但也不是真就睡著了,虛眼瞧見猩紅蛇信嗦動的瞬間,真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這蝮蛇放在別處都沒關係,可偏偏是在窩棚裡,這裡的高度只能容人坐臥,站起來都得弓著背。
見蝮蛇騰空撲來,喜溫無處可躲,下意識用胳膊一擋,偏偏外衣透溼,她脫下來放在一邊,內裡的單衣瞬間就被毒牙咬穿,縱然喜溫已經用另外一隻手捏住蛇的七寸,可毒液已經飛速的融進她的血液裡。
喜溫將蝮蛇狠狠一甩,擲在一旁,忙從窩棚躍下,擠出傷口中的毒血後,扯過一條藤莖捆縛胳膊。
她單手操作,竭力捆得緊一些,又四處尋找能解蛇毒的草藥。
喜溫不知道什麼天地萬物相生相剋的道理,毒蛇毒蟲出沒之地,近處必有能解毒的草藥,這是族中老人傳下來的智慧。
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及時找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喜溫拼命的翻動草叢,驚起蛙蟲無數,可她已覺眼前模糊一片,手腳發麻。
死亡如凍雨,令喜溫打起寒顫來,她癱倒在地,顫抖抽搐起來。
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要死了,喜溫心裡卻沒什麼害怕,因為死亡的那一頭是她的親人。
‘可怎麼這麼冷?’喜溫合上眼,感受著冰冷的雨水滑過眼皮。
在意識漸漸迷離的時候,喜溫想起一些令她覺得溫暖的食物,雨朵做的稠李子粥、肉糜,釋月遞給她的米湯、甜酒。
再怎麼平靜,還是有些捨不得的。
‘幸好,幸好茅娘把衣裳做好了。我也穿去給爹、娘、阿姐看看,多好看的衣裳啊。可,可我還欠著阿月呢。’
一隻修長粗糙的手無力的落在胸口上,掌心撫著這身深藍如海的布衣,喜溫不動了,似墜入一個沉沉的好夢中。
睡著了,倒是不冷了,雨似乎也停了,又冷又戳人的泥地也變得柔軟乾燥起來。
喜溫睡了很好很好的一覺,就像睡在神位上的那一夜。
她不是沒後悔,可也要承認,那一覺睡得實在太舒服了。
那天夜裡,部落裡有新人結合,眾人飲酒吃肉,通宵慶祝。
喜溫彼時真的還小,喝了一碗鹿奶酒就昏頭轉向,連帳篷都走錯了,跌跌撞撞,走進了族長的帳子裡,倒在鋪了厚毯的神位上睡了一覺。
她睡得香甜沉醉,似乎天崩地裂都有人護佑,但醒來後卻大遭族人苛責。
女子平時是不能從神位上跨過去的,部落遷徙時,神龕也不會交由女子觸碰保管。
眾人如此忌憚,而喜溫居然在神位上睡了一覺!
自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部落裡若有什麼事情不順,大家統統都會怪到喜溫身上。
喜溫不信也不服氣,可她和雨朵兩張嘴又講不過許多嘴。
更何況阿爹、雨朵接連死於非命死,由不得她不信。
這一覺什麼都好,就是嘴裡發苦,等喜溫睜開眸子的時候,看著藍天和白雲,只感到一陣恍惚。
若不是袖口處血痕猶在,藍布上也有兩個毒牙洞,喜溫險些要以為被蝮蛇咬死才是一場噩夢。
身子還是有些疲軟,喜溫一動不動的躺了很久,直到喬金粟驚訝的小圓臉冒出來。
“喜溫姐姐!?”喬金粟上山尋狗,狗沒找到,卻找到一個仰面躺在野麥田裡的喜溫。
喜溫說自己沒事,就是有點累,喬金粟就蹲在麥田裡守著她,小小一隻,剛好被麥田藏住。
這時節野麥已經掛了穗,墜墜的,像一個有孕的婦人,疲倦而沉重。
喜溫想起她爹舉行樹葬的那天,她心裡太難受了,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