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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沒有同情,但卻把怨恨收了回來,厭惡一個人,和喜歡一個人一樣,是無法輕易收回的。更何況,葉峋什麼樣子她沒有看過呢,最狼狽,最悲痛,最絕望的時期,她都見過,所以葉峋再如何內心悲鳴,靈魂哭泣,她也很難把那份厭惡放下。每每只要想到那個月色遍灑清輝的夜晚,她就會對葉峋充滿厭惡,並也同時自我厭棄。
有些事一旦發生,不論再怎麼補救,都再也不能抹去,哪怕時間或才其他能漸漸消除影響,但也永遠無法令人忘卻。那一夜的一幕幕,至今仍然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她並不如何感傷,也並非抓著一件事就不肯放的,只是……只是一個世界的崩塌與整個人生頓失色彩,怎麼重築,怎麼重新染上五光十色?
所以,宋良辰一直很清楚,自己無論用什麼樣的方法,用什麼樣的手段,都要離開。她更清楚,無論葉峋做什麼,她都忘不掉那個晚上的痛與淚,她哭著求葉峋時,葉峋沒有收手,所以,就算現在葉峋真的流出悔恨的眼淚,他也仍然得不到原諒。
不是配不配,不是值不值,而是我不能。
一個說不能放開,一個卻不能留下,這樣的矛盾,註定他們之間已經無法調和。
只要離開就好,此刻,宋良辰甚至想,哪怕不能和鄭景雲在一起,也要離開葉峋。她忘不掉曾經相伴的時光,也忘不掉自己的遭遇,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對鄭景雲,葉峋說得對,“離開就是你愛他最好的方式”,而對於她和葉峋,離開,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既不忍彼此傷害,也不能彼此相愛,這個局面下,他們已經無從選擇,因為沒有其他選項。
“良辰,就算是這樣,也不會放你離開。”葉峋再次確信,他不能承受她離去的任何可能,一想到就渾身上下都不對,何況是真的發生。
整整一夜,葉峋都在重複著差不多的話,“不許離開,不能放手”,葉峋甚至自我剖析了幾句,他說:“如果可以,我哪裡不知道,放開手,你和我都能輕鬆過活,但是不能。一想到你會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生活,你對他笑,在他懷裡哭,為他生兒育女,成為他法定妻子,我就……把你永遠關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你。我知道這很瘋狂,也很病態,我已經努力剋制自己,但是良辰,一旦你離開,我不能保證再見到你時不這麼做。”
“所以,良辰,不要走,我並不願意看到那一天到來。”
當朝陽緩緩從雲底爬出來,將暖暖的光華透過玻璃窗照進來時,宋良辰身體不自覺動了動,她知道這是藥效已經過去。在她身體微動時,葉峋就已經察覺,他整整一個晚上沒有閤眼。
“良辰,良辰……”葉峋一邊喊著宋良辰,一邊按鈴。
走廊上,遠遠傳來腳步聲,不過片刻,就有值班的醫生和護士推門進來:“葉先生,有什麼事嗎?”
“她剛才動了,是不是很快會醒,你們院長呢?”葉峋問道。
“何院在宿舍樓休息,我去打電話,葉先生稍等。”護士說著跑出去。
醫生擺弄一番機器,把資料記錄在觀察日誌上後,才轉身面對葉峋說道:“宋小姐身體資料都很平衡,沒有大礙,應該很快會醒過來。”
葉峋最不想聽到“很快”這兩個字,看一眼醫生沒說話,宿舍樓就在住院部後面,何敘很快趕過來,又是看觀察日誌,又是望聞問切——這位雖然是個神經外科權威,但家傳是中醫。只見何敘掏出懷裡的針包,給宋良辰紮了幾針,不過幾分鐘宋良辰就睜開眼來。
作為一個有一身好演技的準設計師,宋良辰把昏倒剛醒過來的迷惘昏沉演得淋漓盡致,連何敘都差點信了她這副模樣:“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怎……怎麼了?”
“忘記了嗎,腦袋磕著了,傷處處理過,現在疼不疼?”
宋良辰伸手摸向腦袋,一臉有點不明白,又有點痛感的樣子:“有一點,不是很疼,不過好暈。”
“沒事,醒過來就好,先休息一下,這幾天飲食要清淡一點,如果有嘔吐感,要第一時間通知我。”何敘又叮囑了幾句醫生和護士,然後看向葉峋,示意他跟他一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