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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氣得渾身亂顫的白明明似是還要張口說什麼,便搶在她的前面高聲向廳外道:“屹伯在麼?”
屹伯聞聲推門進來,恭聲道:“少夫人有何吩咐?”
“煩勞屹伯代夫君與我送客——禮尚往來視為友,但若影響到別人家庭的安定和婚姻的和諧……那我們也沒必要與之客氣!請屹伯將白小姐送回家去,順便帶話給白家老爺,就說季府少夫人說了:官民兩異,男女有別。令嬡幾次三番到我府上吵鬧,意欲破壞我夫婦婚姻,我家老太爺是望城知府,我家老爺是京都知府,令嬡來鬧知府的宅門已是犯了以下犯上之罪,兼之不顧我家老爺有婦之夫的身份,強行糾纏,屢勸不聽,若傳將出去,只怕非但令嬡名聲不保,於白家人的顏面亦是有損!望以後能對令嬡嚴加管教,倘若再不收斂,便莫怪本夫人與你白家訴諸公堂,讓皇律來解決個乾淨了!”我收起笑臉,冷冷地說道。
“是,少夫人!”屹伯朗聲應著,轉身叫來兩名嬤嬤作勢請白明明出門。
我不再看她,起身走至窗邊,直至這位任性地小姐終於不能再厚著臉皮留下,轉身氣鼓鼓地離去。
季燕然走到我身旁眯起眼來,既詫異又好笑地偏頭望了我好一陣兒,道:“在我不在你這丫頭身邊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麼?”
“不是每一件事都得被大人你知道。”我微微一笑,輕輕推開窗扇。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整個府院銀裝素裹,彷彿才剛歷經了一場洗禮,純淨如天堂。
202乞婆·乳孃
吃罷晚飯,嶽清音攙扶著被季大叔灌得有八分醉意的嶽明皎回去了,之後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年三十,在房裡窩了一整日,吃了滿肚子的果脯蜜餞瓜子花生。除夕夜放爆竹吃餃子,可惜沒有春節晚會看。
子時過後睡下,天未亮便起床,換了新衣,跟著季家父子去上祖墳,而後回來挨家地去串門拜年,因這父子兩個都是知府,地位擺在那裡,不能輕易誰都拜的,所以只給那些輩份高交情深厚的長輩拜過便回來了,倒也省了不少腳程。然而回到府中還要接待前來給季大叔拜年的客人,這裡面有親戚鄰居,有朋友下屬,還有專門為了奉迎拍馬的,絡繹不絕直到近中午方才安靜下來。
吃過午飯我便鑽回房中補眠,一覺直睡到日頭西沉。好容易盼來了大年初二日,早早地便起床梳妝打扮,而後衝到外間抽去仍自沉沉睡著的季某人的枕頭,待他伸了個懶腰醒來,便含笑著告訴他可以再睡一會兒,本人不急——邊說邊去開了窗戶,讓冷風吹著窗臺上的雪片颳了滿屋——他若真敢再睡便凍挺丫的。
季燕然好笑不已地推被坐起,更衣洗漱,少頃便衣著光鮮地同我一起乘了小轎,直奔同在仲夏街上紫蘿巷的嶽府而去。
卻見嶽府門口,嶽清音竟親自等在那裡,看他腳下週圍的雪痕可推得……他已在此等候許久了。
下轎隨他跨入院內,一群嬤嬤老奴小廝丫頭的上前拜見,七嘴八舌地叫著“小姐和姑爺回來了”。由於我是冒牌靈歌,家中這些下人一個也不認得,只好以微笑應對,暗暗記下他們彼此之間的稱呼,然後才敢開口招喚。
在前廳依禮給嶽明皎磕頭拜年,一家人圍坐桌前喝茶聊天,商定了正月十七日一起啟程,同回京都。
幸福的時光總是很短暫,轉眼便已夜深。仍舊與季燕然分房而歇,次日一早作辭回往季府。
給季大叔請了安後回到臥房,我將下人們支出去,問向季燕然道:“我們幾時去凝城?”
季燕然笑道:“就知道你這丫頭早已等不及了。此去凝城乘馬車需一晝夜的路程,我們午後出發,明日午後便可抵達。”
“好,我現在便準備一下。”我起身回到裡間開始找路上要穿的厚衣服,又喚來忘憂和含笑,讓她們去弄食物,大過年的,路上是沒有飯店或客棧開張的,所以只能自己備下。然後又準備了手爐炭盆被褥和毯子,季某人只管翹著二郎腿坐在那裡邊喝茶邊笑眯眯地看著我像只勤勞的小螞蟻般進進出出地一通忙活。末了,算他識相地奉上熱茶到我手上讓我好生歇歇,只等吃罷午飯便乘車上路。
未時正,同季大叔打過招呼後便出發了。令我吃驚的是,季燕然居然還會趕車!因夜裡沒有地方住宿,若帶個趕車的一同上路,總不能讓他也到車廂裡來休息,所以索性這一次只有我們兩人去,季燕然便坐到了駕駛座上,馬鞭一揮竟也像個專業的駕駛員。
因我們用的是輕便型馬車,車廂底直接鋪的是厚厚的毯子,毯子上放著小矮几,人在車廂裡只能脫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