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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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濤打完官腔,當著眾人面又提了一遍自己當年被楊敬軒所救的事,贊他英雄少年。旁人自然湊趣恭維王爺吉人天相必有後福,英王對著李觀濤哈哈笑道:“本王向來愛惜英才,有恩必報。楊捕頭這樣身手,只在你這芝麻地方做個捕頭,真當屈才了。日後天下若有不定風雲,本王定要再來向老大人借人,還望老大人成全!”李觀濤自然也笑著稱是。一時主客盡歡。
點過了卯露過面後,楊敬軒與李觀濤辭別,並未徑直回縣城,松韁任由身下馬匹馱著他遊蕩在城外的野徑之上。
他現在騎的是草炮。
草炮是匹不肯服老的老馬。他之前想讓它安享晚年,改用另匹紅色健馬,它有天在縣衙的馬廄裡竟發飆撕咬那匹紅馬,後來將它分離開來,它便煩躁不安,連魚也不吃了。那天他知道林嬌出事後騎了它趕去,它彷彿得了表現機會,飛馳電掣而去,趕到時雖累得口吐白沫,楊敬軒卻也看出它的狀態及其興奮。自那天后,他便明白了個道理。或許他以為的對它好,在它看來卻是一種被主人的丟棄和不信任。對於一匹曾經馱過李大將軍徵馳四方的老馬來說,與其躺在馬廄軟草之上安耽而死,還不如死在賓士千里的路上。所以他決定尊重它的意願,重新以它為坐騎。
草炮並未放蹄狂奔,而是慢慢四處遊蕩,彷彿怕驚擾了馬背上主人的思緒。
到了一處水塘子前,楊敬軒翻身下馬,坐在塊石頭上,面對將盡的夕陽,看著草炮愜意地甩著馬尾驅趕靠近的蚊蠅,忽然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她時的情景。
嚴格來說,那次自然不是他第一次見到她。但是有點奇怪,在他的記憶裡,他總覺得那是他第一次與她的相遇。
就好像畫上的一個女子,畫師的技巧再高,丹青調配得再美,那也只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紙美人而已。唯有她走下畫卷,她有了眼波流動和一顰一笑,她才是一個活生生的美人。
春嬌如果不是那個河畔邊敢放肆盯著他看,會與草炮做鬼臉的春嬌,而是那個只會嬌怯怯看人的春嬌,她便是美得賽過九天仙女,也必定永遠只會是他的侄媳婦,印象中模模糊糊的一張臉,如此而已。
他愛的是那個血肉鮮活的春嬌。為她拋卻他曾以為神聖不可侵犯的宗族禮法,他甘之如飴。
與她相處的往事一幕幕次第出現。他沉浸在回憶的世界裡,唇角微微翹起,神色溫柔而愉快。
但願自己還能有回來的一天,哪怕被她騙得再次團團轉,也是樁很得意的事。她不是說過嗎,別人她才不願意費心思去騙。
他的笑意更濃,直到草炮到了他身邊,伸出潮熱的舌頭舔他的手背,這才驚覺而醒。
他與草炮純淨的圓圓眼睛對視,在裡面,看到了自己鍍著金色夕陽的輪廓。
他曾經自以為對草炮的好,在它看來是一種放棄。而現在,同樣的事,他好像對她又做了一遍。
就這樣帶著不被她祝福的遺憾離去,真的是對她的好嗎?
他心中慢慢生出了一種衝動。
他是這樣的愛她,有什麼是不能讓她知道的呢?去告訴她他到底要做什麼、他的想法,他相信她一定會理解自己的。
他需要一個知道他做什麼,並且以他為傲的愛人。
楊敬軒被這種嶄新的想法迅速俘獲,猛地站了起來,翻身上馬,朝著縣城疾馳而去。
他幾乎是一口氣不停地趕到了她的家。天剛擦黑,溫暖而明亮的燈光從大開的門裡照出來。他心中溢位了一種倦鳥歸林遊子歸家的溫暖之感。但是接下來的事,卻讓他懵了。
她居然出去了,不在。也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楊敬軒慌了,剛才的種種激動溫暖都飛了。趕緊先趕去了衙門,她不在。又趕去楊氏家,也不在。擺脫了他妹子彷彿沒有盡頭的追問之後,他再懷著僥倖的心找去她家,得到的回答是她還沒回來。
楊敬軒的心一直下沉。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她除了這些地方,還會去哪裡。
他的第一反應是她遇到危險了。但是曾威脅她安全的人已經被關進了監牢。而且之前招娣的說法是她打扮得很整齊地出門,神色也很愉快,就像要去赴約見人。
她去赴約,約了誰?
楊敬軒的腦子裡迅速浮現出了無數個可能的男人。后街開飯館的鰥夫許九,拐角處的金匠康大福……他早從劉大同的口中得知這些男人之前都對她有點意思。除了這些人,他甚至想到會不會是那個何大刀突然又冒出來找她……
他也知道自己這想法很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