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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那明面上的店主是個單立戶出來的藥堂學徒,上頭無遮無掩。這一下搶了臨安城內其他老藥堂的風頭,便自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幸而當時榮安堂店主向許仙提親,不然恐怕又要引出許多麻煩。
陳青搖搖頭,“凡人肚子裡那些彎彎繞,真是難懂。”
白素素一笑。
安店主看中許仙,無非是因他性子綿軟老實,又通藥理,且已從益生堂中脫離出來單開藥堂。安店主將女兒嫁給他,既可以籠絡他為榮安堂賣力,又不必擔心榮安堂被其他藥堂操控兼併。加之許仙上無父母高堂,幼女嫁與他便可直接主持中饋,不必看公婆臉色度日。
是人便有幾分私心,就是許仙自己,答應結親時也未嘗沒有貪圖安店主炮製藥材的秘法之意。
“許仙不通人情世故,離開榮安堂便難獨自撐門立戶。那藥商行會的幾位掌事只知許仙是恐自己行事不周會得罪行會掌事,才託咱們二人代為出面打理。安店主大概也是信了這託詞。”白素素緩慢道,“且安家藥堂說到底也有安茗疇執掌經營,不論如何也落不到許仙手上。而那許仙只理醫藥便可,不必在人際上費心,倒也正合了他性情。”
白素素不阻攔許仙與榮安堂的親事,也是考慮到榮安堂在臨安頗有根基。許仙是娶妻也好,是入贅也罷,其他的藥堂也少不了要看在安店主的面子上給保榮堂留幾分餘地。且,即便許仙入贅,那保榮堂說到底也還是許仙的產業,只要經營得法,輕易也不會讓榮安堂並過去。
何況,白素素既無意,也沒有立場阻攔許仙的婚事。
梁下,安店主還在向許仙、安茗綬二人傳授製藥技藝。
“……待薑汁被吸盡後,再行陰乾。”安店主講完,舉起茶盞潤了潤喉。抬頭向安茗綬看去一眼,“茗綬,蜜炙法當用於何種藥物?給為父說來聽聽。”
那安茗綬看似用心,實則似聽非聽。他聞言先是一愣,繼而沉吟片刻,才緩慢答道:“蜜炙法可用於百合。”
安店主微微點了點頭,又道:“為何可用於百合?”
安茗綬看了看安店主,又垂眼看著那茶盞尋思了半日,待安店主再次出言催促時,才緩緩道:“因為……百合性微寒平,以蜜炙……可……”
安店主斂眉催問道:“可怎樣?”
“可……潤燥、清熱。”安茗綬答道。
安店主重重哼出一聲,怒道:“剛才為父是這麼講的麼!?你到底聽沒聽!?許仙,你告訴他,剛剛我是怎樣講蜜炙法的!?”
許仙正看那安茗綬出醜,此刻聽安店主問,含笑恭敬道:“是。蜜炙法應先將藥材炒過,之後再加蜜收斂。此種方法用於藥物質地緻密者。百合用此法,正是因其質密。”
“你可聽到了!?”安店主向安茗綬怒道,“你剛剛裝出一副用心的樣子,眼神卻呆滯不動,你以為你那點小聰明旁人都看不出來!?你……咳咳咳……”安店主越說越氣,忍不住悶咳起來。許仙見狀連忙起身,幾步趕到安店主身側為其撫背順氣。
那安茗綬瞪了許仙幾眼,起身垂手恭立,默然不語。
安店主順了氣,又接過許仙遞過的茶盞略飲了幾口,便要出言再訓,正值此時恰逢前廳夥計來請,說是幾宗藥材到了,安家大公子請他去過目。那安店主將茶盞在桌上重重一頓,又瞪了安茗綬幾眼,便拂袖而出。
許仙見安店主離開,也不著急落座,立在桌邊摸了摸茶壺,從門外喚過一名夥計,吩咐了幾句話才帶著笑意重又返身坐下。
二人靜坐一時,安茗綬忽然開口道:“許仙,你可又出風頭了。”
許仙一呆,皺眉道:“我何時出過風頭。”
安茗綬扯唇一笑,“你何時出過風頭?你與那乞丐共演一場好戲,不是出風頭?今日在我父親面前搶言,不是出風頭?”
許仙又是一呆,繼而氣道:“安茗綬,我敬你是安菲桃的兄長!你……你怎可也學那些市井小人含血噴人!?”
“我含血噴人?”安茗綬緩緩舉起茶盞,向許仙臉上瞥了一眼,笑道:“你若是親手熬製出那劑方藥,如今怎會半點也想不起來?”
許仙忽然臉色漲紅,急道:“我……當時慌亂,怎可能全都記得!?”說著一頓,看向安茗綬道:“我今日何曾在岳丈面前搶言?明明是你未曾用心聽講才被岳丈問住。”
安茗綬一怔,繼而怒道:“這些不過是末節。倒是你,你以為娶了我妹妹便成了藥堂掌櫃?你成婚後兩日便藉故發作菲桃,我尚未與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