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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非笑地看著他,半是打趣半是認真,既不想江留醉逞強,也不想他因此退縮。
江留醉愣了愣,摸了頭自言自語:“啊,接他一劍?我有點怕……”衝花非花美美一樂,“可他終不會下重手,萬一真重傷了我,你今後靠誰呢?他這個做舅子的,多少要留點餘地。”
花非花啐他一口。她喜歡江留醉這種舉重若輕的嬉皮笑臉,鐵馬金戈亦化作雲淡風輕,那是他灑脫的一面。她知道他會有彷徨抑鬱的一刻,但那背陰處的黑暗,往往會被他內心閃耀的陽光照亮。
即使堅強,她也需要晴日的溫暖,再多都不會滿溢。
“非花,有他傳我的補天劍法,接一招不難。”江留醉想起失魂傳藝之情,心中感佩,像是註定了會有今日,“除非他教的劍法失靈,唔,那還有我師傳的功夫……”
“你三個義弟都和他交過手,他對南無情評價最高。”花非花笑吟吟地道,“你會不會輸給你弟弟們?”她把當日失魂如何離開仙靈谷的事說了出來。
“咦,當大哥自不能丟臉。”江留醉拍拍胸脯,向花非花保證,“別說一招,就算十招,我也能勉強接一接。”
“要不要我把師傳功夫演練一遍?”花非花眨著眼睛說道。
江留醉立即點頭,笑道:“這近水樓臺的便宜一定要佔,多一分勝算也是好的。”花非花呵呵一笑,甚是歡愉,他身上世俗家常的氣息,始終令她倍覺溫暖。
當日,兩人各敘師門功法,言語投機可喜,對招脈脈含情。江留醉只覺花非花句句知音,出言意味高妙,稍一深思,便能觸類旁通。花非花則感他心思純淨自然,不拘泥規矩,往往有自出機杼的見解,令她耳目一新。
兩人之前從未如此傾談,邊聊邊練,彼此越來越覺得性情相投。
直至夜色將至,微雨迷濛,花非花領了江留醉出康和王府,往城中的湧金湖而去。
湧金湖上,有一隻畫船盪漾。船上除了船伕,只有一個身著青袍的男子,頭戴斗笠坐在船頭,彷彿獨釣寒江之雪,既孤獨又自在。
花非花輕點足尖,飛身上船,江留醉急忙跟上。畫船輕晃兩下,那人抬頭笑看,招呼兩人回艙中坐下。船伕慢搖槳櫓,畫船緩緩劃過水面,悠然蕩向湖心。
那人正是阿離,也是名滿天下的失魂,江留醉與他盤腿對坐,心下一片安然。船外飛雨聲聲淅瀝,艙中紅泥爐上美酒醺然,失魂替兩人各斟一杯,笑道:“風雨夜,正合對酒聽劍。”
江留醉一飲而盡,胸腹間暖意融融,遂道:“士別數日,自你傳劍後,我於劍道略有心得。不如趁今夜一會,交手試試如何?”他開口挑戰,失魂微笑舉杯,點頭應下。
兩人對飲一杯,酒杯剛剛落桌,失魂並指為劍,如電襲來。
江留醉不慌不忙,借其劍意,就勢閃開數尺,擎出一把小劍,隨意當空一指。彷彿天清白露,月影下桂枝西斜,有仙人乘風起舞。
失魂兩指無懼,破空相迎,點在江留醉的小劍上,如有千鈞重量。江留醉一壓劍柄,簌簌走如游龍,卸去他的力道,左手隨曲就伸,一掌緩緩打出,正是師傳金剛掌。
左手掌右手劍,偏能合一舒展,隱隱化在一招內,有山川磅礴的氣象。花非花看了感嘆,江留醉的武功造詣,比起那日在歸魂宮外與傷情交手時,更上層樓。
艙中風雲變幻,勁浪灼人。失魂身處江留醉氣勁交匯的中心,卻恍若點塵不驚,兩指在空中蜿蜒寫來。像是狂草浩蕩,寫就長長劍陣,如刺蒼穹,夾雜雷霆風雲之勢。江留醉被他一迫,退到了一角,眼看身後無路,眼前劍氣盎然,不免心驚。
花非花旁觀者清,一眼就看出,失魂以指代劍,卻有凜然殺氣,而江留醉用的雖是真劍,到底存了比試的心思,不曾用盡全力。兩相比較,更易落下風。
舔血刀劍尖上,擦身生死關頭,這是殺手失魂習慣的生涯。江留醉極少以命相搏,被這森然殺機逼得無法轉圜,冷汗盡出之際,腳下不覺滑出一步,身法糅合了太玄步和疊影幻步,巧妙地插入指劍中的間隙。
江留醉純以直覺體察到這微小的孔隙,自己都不甚明白原委,一步踏出,頓時海闊天空,當即小劍流轉如瀑,澎湃撒出,劍意綿綿不斷。他的攻勢一旦起頭,便宛若流水,瞬間有了鋪天蓋地的氣勢。
失魂見殺氣反逼出他的銳氣,淡淡一笑,飄若浮萍借勢撤去。他身形極快,似乎只跨了一步就挪移到了船頭,江留醉趕之不及,劍招盡數落空。
“師兄不可耍賴。”花非花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