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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承近八百年的古老世家,鄭家的一磚一瓦都是紫得發黑的顏色。那種顏色您知道有多嚇人嗎?兒臣有一日夜不能眠,看著地下的磚石,竟以為它們都是凝固以後的血!兒臣嚇得病倒!”蘭真公主的聲音在發顫,美眸中浮現恐懼神色,她似乎真的很害怕。
皇帝默然片刻,低嘆一聲道:“你的駙馬如何?朕只知道他學富五車,為人卻是有些嚴肅。”
蘭真公主未出閣前何等性情,皇帝自然知道。她為人處事都不肯有失身份,該張揚的時候便要張揚得徹底。她活潑愛笑,敢說敢作敢為。如今聽她言語,她的日子過得確實極為抑鬱。
說到丈夫,蘭真公主臉上激憤之色更重,甚至隱約有幾分恨意。她直視著皇帝,慘白著臉說:“您給兒臣挑的駙馬,兒臣不能說他不好。他博聞廣識,腹有萬卷書。但兒臣必須告訴您,兒臣的駙馬是個活死人!他只有人的軀體,沒有人的感情。娶妻在他眼裡只是傳宗接代的必須過程,兒臣從來沒有體會過夫妻兩情相悅是什麼滋味!那個男人,根本不懂女人,更不懂如何疼愛妻子!”
“父皇,您說過兒臣是您最疼愛的女兒,所以要讓兒臣嫁給大周乃至天下都最負盛名的詩書之家。可是您把兒臣嫁到了一座活死人墓裡!陰鬱、黑暗、壓抑!”蘭真公主緊緊揪著自己的前襟,彷彿快要喘不過氣來,“父皇,您就是這樣疼愛女兒的?若不是成親第二個月兒臣就有了孩子,兒臣根本不能堅持到還能與您見面!”
“是父皇虧待你了,嫵兒,你不要說了。”皇帝閉上眼,語聲微弱地說,“你今日來見父皇,除了想去祭奠你的母后和你的弟弟,還有別的事麼?”
龍床上的父皇,他的身軀曾經偉岸高大如不周神山一般,是幼時蘭真公主最崇拜敬畏的存在。然而,他如今卻已經老邁虛弱得連話也說得斷斷續續。彷彿下一瞬間,他便要永遠閉上嘴巴。
蘭真公主心裡有恨,但是看見這樣的父皇,她心中也並非沒有傷痛。她從床前錦墩之上站起身,彎下腰打算給皇帝掖一掖鬆動的被角。忽然看見枕畔那枚做工粗糙的纓絡,不知從哪裡來的一股陰火猛然灼燙她的心。
“這應該是玉松的手藝吧?”蘭真公主剛想伸手去拿那枚纓絡,冷不防皇帝睜開眼,平靜卻依舊威嚴的目光迫使她的手停在了半空。
“父皇將玉松護得好緊,就連她的東西都不願意讓兒臣摸呢。”蘭真公主收回纖纖玉手,仍然替皇帝掖了掖被角。
“蘭真,玄鶴會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但是有一條,你不許去招惹玉松兒。”皇帝盯著蘭真公主,警告道,“前段時間你們做的手腳,朕不是不知道,凡事適可而止。”
蘭真公主嫣然而笑,笑意卻止於眼角。皇帝陛下此時叫她蘭真而不是嫵兒,她便知道父皇著惱了,忍不住說:“父皇,您如此疼惜玉松,卻不知有人暗地裡在說閒話。說是玉松越長越大,可不像小時候那麼像您。”
“蘭真,虧你在鄭家這麼多年,不知道有些話聽聽就算了?即便你心裡有數,也最好不要在朕面前說出一個字!”皇帝的目光裡冷意漸重,方才還低弱的聲音也拔高了數個音節,嚴厲地說,“你對朕心存怨懟,朕知道,但朕不怪你。你不顧及朕的感受,可多少也要想一想你母后和你弟弟的顏面。有些話,你要永遠爛在肚子裡,不許對任何人提起!”
“若是玉松兒聽見了半個不該聽見的字眼,朕便封淳和為公主,遠嫁他鄉和親!”皇帝瞅著蘭真公主的目光就像在看陌生人,異樣無情地說,“你也不要以為朕死了你就能做什麼,朕是要護著玉松兒一輩子的,到時候你不要後悔!”
蘭真公主臉色大變,死死地瞅著皇帝陛下,從牙縫裡擠出聲音:“父皇,嫵兒還是您的女兒嗎?您可知道……”
“閉嘴!”皇帝勃然大怒,微微抬起頭衝著蘭真公主喝斥,“當年的事情你母后在臨終前一五一十都對朕說了,不用你再來呱唣!朕不想再聽見半個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