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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透出幾分詭異之意。
武令媺瞥了東昌蘭真公主一眼,緊緊閉上嘴,一言不發,雙眼之中無限悲哀。
聽得要去澄心殿驗看遺詔真假,祿郡王和瑞王都不約而同起身,唯有泰王反倒再度趴回地面,埋頭泣道:“還請各位長輩和老大人前往澄心殿議事,切莫在此攪擾父皇英靈!”
他這麼一作派,祿郡王和瑞王便僵在原地,只將怨毒目光狠狠投向泰王的後背。祿郡王驀然冷笑兩聲,一拂長袍,扔下“虛偽”兩個字,昂首挺胸當先走出人群,眨眼就消失在長青殿內殿門口。
瑞王不發一言,陰沉著臉緊跟而去。東昌蘭真公主掩面抽噎兩聲,默然離開。和王看了泰王一眼,慢吞吞地爬起身,漫不經心地低聲嘟喃:“瞧好戲去。”也走了。
烏義與馮良興對視一眼,雙雙冷哼,一言不發,並肩離開。懷睦親王和肅親王交換眼色,老親王咳嗽兩聲道:“玉松兒,你也來吧。”
武令媺搖搖頭,仍然跪得筆直,雙眼須臾不離龍床之上先帝的遺體,聲音微啞道:“叔祖,玉松在這裡陪父皇。”
老親王低嘆一聲,又點點頭,不再相勸,與肅親王帶著其餘宗親和幾位重臣緩步徐行,慢慢走出了長青殿。
殿內又只剩下哭聲,想必此時的後宮也是一片愁雲慘霧,也不知徐皇后能否鎮住那些兒子有望成龍登天的高位妃嬪。武令媺的目光在長青殿內殿慢慢滑動,目中淚光點點。這裡,她曾經與父皇度過了許多美好日子,她真捨不得。
忽然有人在扯她的裙裾,武令媺扭頭一看,是武宏嗣青白著小臉,滿臉張惶,瞪大了雙眼直勾勾地瞧著她。“宏兒,怎麼了?”她問。
“小皇姑,為何……為何……”武宏嗣又是害怕又是緊張,臉上還掛著大顆淚珠子,結結巴巴地問,“為何不見侄兒的父王?”
武令媺沉默片刻,抬頭對著侍立在殿內的長青殿宮人道:“傳孤的旨意,讓康王到長青殿來哭靈。”
滿目的白色布幔當中,有個宮人默然無聲深施一禮,悄悄退下去傳旨。武宏嗣這才鬆了一口氣。方才一番作態之後,成功留下的泰王眼中掠過驚異神色,低聲道:“玉松皇妹,康王兄早就進宮了?”
武令媺應了一聲:“彷彿為了什麼事惹父皇不快。”又道,“些許小事,不值一提。想必父皇還會願意見到康王兄。”
泰王緩緩直起腰身,目光深沉地望向龍床之上的大行皇帝,嘴角慢慢滑過一縷譏諷之色。他點頭說:“確實,些許小事而已。玉松皇妹,不知宗厚何時會來?”
就知道泰王留下,不光光是作秀以示孝心。武令媺很清楚,泰王一系雖然有眾多文臣附從,但最大的缺憾就是沒有執掌重兵的大將跟隨。所以,武宗厚是泰王極力想爭取的人選。
“快了。”武令媺含含糊糊地說。她不再言語,默默地等待。既等武宗厚,也等康王,還等那邊的遺詔辨出真假。時局進展到如今,她也有些分不清大行皇帝的心意究竟如何了。
不一時,康王跌跌撞撞進了長青殿。一進殿門,他便撕心裂肺的哭嚎起來,撲嗵跪倒,一路從門口膝行至大行皇帝龍床之前,伏地埋頭痛哭流涕。
在大行皇帝殯天之後等待眾人進宮的那段時間,武令媺已經從季良全那裡得知了康王為何事進的宮。此時,她的心情異常複雜。她萬萬沒想到,先孝仁太子竟然還有遺孤在世,而這個人居然會是顏無悔!
但很顯然,父皇並不認可顏無悔的這一身份。對於被東昌蘭真公主當了槍使的康王,武令媺也不知是該嘆其可悲還是恨其不孝。不客氣地說,即便父皇確實時日無多,但他老人家也算是被不孝子女給活活氣死的!
此時康王哭得死去活來,武令媺臉上一片漠然。武宏嗣則是滿心驚駭,小身體抖成一團,瑟瑟縮縮,害怕得死命揪住武令媺的裙裾。
忽然一縷細微聲音傳入武令媺耳中,她精神微震,只聽那個聲音道:“殿下,壽王殿下已經進城,最多半個時辰便能入宮。澄心殿裡,那兩封遺詔,一封令祿郡王登基,一封令瑞王登基。兩王各執一詞,又派親信秘密往宮外傳訊,但所有傳訊之人都被金甲軍攔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