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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鐘聲驚破靜謐子夜,整座太寧城都被震醒。無數已經入眠的百姓披衣而起,隨著鐘聲連綿不斷敲響,他們的心也漸漸沉入深淵。
咣咣咣,咣咣咣,九九八十一下餘音纏繞的鐘聲,宣告一位帝王的離世。至德陛下龍馭賓天,去了陰間與閻君爭奪天下。
長青殿內殿,大行皇帝安靜地躺在龍床上,他的兒女孫輩們已經換上了孝服正在哀哀哭泣,一個個捶胸頓足,痛不欲生。
武令媺沒有哭,她直挺挺地跪在皇兄皇侄們和嫡姐東昌蘭真公主身後,面無表情地等著註定要上演的好戲,也等著唯一還沒有趕來的皇子,壽王武宗厚。
她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大行皇帝陛下留有遺詔。這封遺詔將指定大周朝下一任的皇帝人選,同時,也將掀起驚濤駭浪。
腳步聲接連響起,幾位宗親和重臣著孝服魚貫而入。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大行皇帝生前深為倚重的宣旨大太監馮良興,他的手裡端端正正捧著一隻被黃紙固封了的紫檀木方匣。
目不斜視地穿過跪在地上的一群龍子鳳孫,馮良興的手有些發抖。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捧著木匣站在龍榻一側,肅然宣告:“大行皇帝遺詔,諸皇子公主宗親重臣接旨!”
還沒跪下的宗親重臣趕緊跪倒,恭迎遺詔。馮良興剛要開匣取詔書,就聽有人低聲喝斥:“好大狗膽,馮良興,你竟敢矯詔!”
眾人大驚失色,齊齊抬頭看去,就見大行皇帝生前更為倚重的內衛大提督烏義自長青殿寬闊樑柱之間飄飄然落地。他的手裡。居然捧著一個一模一樣的被黃紙固封了的紫檀木方匣。
烏義臉掛寒霜,冷聲道:“本督手中才是真正的傳位詔書!先皇寫下詔書之後,命本督將其藏於長青殿殿頂樑柱之上暗閣內,嚴命本督日夜監看,以防萬一。馮良興,先皇待你向來優容,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可對得起先皇!?”
馮良興寸步不讓。連連冷笑駁斥:“可笑!可笑!竟是賊喊捉賊!”
他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宗親和重臣,不慌不忙一甩拂塵:“各位老宗親和老大人可以做證,此匣乃是金甲軍安大將軍從乾寧殿龍座之上‘海宴河清’匾額後面取出再交給奴婢來宣詔的!”他的意思是。就算遺詔匣裡的遺詔是假的,又與我馮良興何干?
幾位宗親和重臣面面相覷,伏地還在痛哭的眾人也抬起淚流滿面的臉龐,表情各異地看著互不相讓的烏義與馮良興。
片刻窒息後。卻聽被馮良興點了名的金甲軍大將軍安嘆卿冷漠道:“此匣確為本將軍自‘海晏河清’匾額後面取出,本將軍身為輔臣之一。曾經接到過先皇派遣內衛傳達的口諭。烏提督若是不信,可將那名內衛找來與本將軍對質。他名,區寶智。”
烏義寒聲道:“安大將軍恐怕是被人當槍使了,在京的輔臣不止大將軍一位。為何只有大將軍接到遺詔所藏之處的口諭?最重要的是,那區寶智早年因事被派遣外辦事務,根本就沒回來過!”
“那名內衛出示了先皇時刻不離身的金龍令牌。由不得本將軍不信。至於為何只有本將軍接到了口諭,本將軍不知原因。”安嘆卿嘴邊一縷譏笑異常明顯。“烏提督,本將軍尚有人證,你呢?又有何人可以證明先皇曾經命你監守遺詔匣?”
烏義冷哼數聲,傲然道:“本督無須人證,先皇對本督的信重有目共睹,本督何須旁人來證明?”
眼看要吵起來,懷睦老親王兩聲咳嗽,一手拄著手中先皇親賜龍頭柺杖緩緩站起身,一手捶著老腰身,慢騰騰地說:“還是分出哪封遺詔是真,哪封遺詔為假,再來宣召吧!”
他搖搖頭,看向大行皇帝的遺體,聲音淒涼:“大行皇帝之靈還未走遠,便有矯詔之事發生,真真叫人寒心吶!”
目光緩緩掃過前排那些沉默不作聲的皇子,老親王搖搖頭,哀嘆一聲。肅親王也道:“皇叔所言正是,國不可一日無君,須得儘快驗明遺詔真假,令先帝屬意之人登基理政才對。依本王看,還是去澄心殿明辨是非,免得先帝英靈不愉。”
環視四下,肅親王驚訝問道:“為何不見季良全?”
東昌蘭真公主輕拭腮旁珠淚,款款起身,扭頭看向各位宗親重臣,低聲道:“父皇殯天后,良全公公意欲跟隨父皇而去,幸好有神醫在旁,救下良全公公。他雖無生命之險,但仍然暈厥不醒。”
季良全服侍至德皇帝幾十年,可以說是先帝身邊最得用的心腹。他企圖自盡跟隨先帝,正是一片赤膽忠心。只是不知為何,此事被東昌蘭真公主這麼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