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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會有用嗎?她搖搖頭。
十月初三,辰時正,聖祖週年祭儀式在宗廟的寄思殿隆重舉行。小皇帝做為名義上的武氏族長和大周君主,親自主持了儀式。
所有與聖祖在五服以內的宗室男丁在內殿、女眷在外殿,隨著贊禮官的悠長唱禮,嚴肅行禮如儀。大臣們則在寄思殿外面的青石廣場上跪拜行禮。唯一的例外就是武令媺,她身為女眷,卻可以在內殿拜祭聖祖。
關於這一點,宗親們也不是沒有質疑過。但武令媺連大宗正都當了,還是聖祖欽命的監國金龍使,縱然有人心中不甘,也只能接受現實。
沒錯,今日武令媺的儀仗進宮,堂而皇之地打出了一面眾人都很陌生的旗幡。旗上有八條五爪金龍虯結纏繞,所有龍爪都向下落在兩個明黃大字之上——監國!
小皇帝給的尊號“輔國”旗幡尚在此旗之後,人們想一想也就明白了,不禁對這位公主殿下的權勢又有了新的認識。而此旗,毫無疑問也深深地刺激到了某些人。
小皇帝在聖祖靈位和畫像前上了第一柱香,接下來便是聖祖在京的兒孫們次第上前敬香,然後才是安國懷睦老親王和長肅親王等宗親。一輪輪人流過去,最後終於輪到了武令媺。不知有多少晦暗莫測的目光死死釘在她身上,她恍若未覺,一步一步緩緩上前。她接過季良全遞來的三支香,高舉過頭,跪倒磕頭。
三跪九叩首,虔誠莊重,她眼裡緩緩淌下淚來,砸在寄思殿青石地磚上,彷彿能聽到聲音。一絲不苟行完禮,她跪行上前,剛要把香插進香爐裡,便聽一個尖利的女子聲音陰陽怪氣地道:“你還當真敢給父皇上香啊!”
還是來了!武令媺閉了閉眼。東昌蘭真公主今日要生事她是知道的,但她以為至少要等聖祖的週年祭禮完成以後這位好皇姐才會生出事端。
真是父皇的好女兒,她就一定要在父皇靈前鬧事麼?!真的不能再留了,這個不孝女!一縷殺機在武令媺眸中掠過。
沒有理會東昌蘭真公主,武令媺將三支香畢恭畢敬地插入香爐。她剛剛站起身,便聽見小皇帝狀似好奇的聲音:“大皇姑,您為何有此一說?莫非小皇姑做了會惹皇祖父生氣的事兒?”
這真真是撕破臉了!瞧著與東昌蘭真公主站在一起的小皇帝、永泰親王以及幾位皇族長老,其餘皇室宗親們在心裡暗暗叫苦。皇族內部不和,有什麼事為什麼不能自家關起門來說?外頭還有一大群朝臣呢,叫他們看了笑話,皇族們臉上很有光麼?
安國懷睦老親王花白眉毛一掀,重重一拄手中龍頭拐,這就要開口說話。但東昌蘭真公主先發制人道:“安國叔祖,您稍安勿躁。侄孫女要說的話事關武氏血脈的純淨,您也不想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佔踞皇族和朝廷的高位吧?那樣,您如何面對父皇的在天之靈?”
東昌蘭真公主的話實在是難聽,安國懷睦老親王氣得老臉通紅,怒喝:“武令嫵,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叔祖,不必動怒,讓皇姐把話說清楚。”武令媺示意武宏嗣扶住了氣得搖搖欲倒的老親王,又將回京祭拜聖祖的武宗厚攔在身後不讓他發言。面對東昌蘭真公主,她溫和笑道,“皇姐的意思是孤不是武氏血脈?”
東昌蘭真公主得意地笑起來:“你定然是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世吧?否則何必急急慌慌將聖手神醫接回你府中?不將他放在你眼皮底下,你如何能安心?”
小皇帝目光微閃,再度問道:“聖手神醫怎麼會與此事有關?不過那日,小皇姑確實不惜與皇姐交惡也要帶走此人呢!”
“當年明輝淑妃產下的孩兒根本就已經死了,你是聖手神醫從宮外帶來的野種,冒充了金枝玉葉!”東昌蘭真公主指向武令媺,尖銳指甲上塗滿了通紅的蔻丹,像血一樣刺目的顏色。
她等這一天真的很久了!她一直隱而不發,是因為她想看著這個好皇妹一步一步爬上權勢地位的巔峰,再給予重重一擊!站得有多高,跌得就會有多慘,如此才能消解她心頭的妒恨之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