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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又出去了。
一開門,周老大嚇了一跳。只見一個人直勾勾的站在他的面前,周老大吸了一口涼氣,沒喊出來。因為來的人,是他的祖母。
“奶,你咋出來了,快進去,這冷!”周老大說道。
周唐氏擺了擺手,她聽到第一聲開門聲時便出了門。一出門,周唐氏就被這漫天的大雪嚇了一跳。
雪花像是趕集一樣湊在一起,三五成群,一大團一大團飄落了下來。一團團,哪裡像是雪花?分明是白天時那潔白的雲朵。
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地上,大地像是一張貪婪的嘴,將上天恩賜的水咕嘟咕嘟的喝進了肚子。但,即使這樣,周唐氏出門的時候,地上也鋪了一層厚厚的雪。
周唐氏披著衣裳直奔周老大的屋子,塗中,她被寒風吹得打了兩個冷戰。才走到門口,就見周老大從屋子裡出來。
“你這是要去哪兒?田裡?”周唐氏問道。
木訥的周老大木訥的點了點頭,瞧著周唐氏說道:“是呀,田裡的苗苗不頂凍成什麼樣了。我得去瞧瞧。”
“我跟你一塊去。”周唐氏說道。
“甭,你留在家裡,我去看看,這就回來。”周老大說。
周唐氏聽從了周老大的意見,回到了屋子裡。可是,這一回去周唐氏就沒有睡著。這麼大的雪,那些嫩苗苗不得凍死?
周唐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的耳朵像是貓一樣的豎了起來,就等著周老大回來。可這一等,就到了天亮。
不知道什麼時候,雪停了。天際放亮之前,周老太太就在雞鳴聲中,悄悄的爬起了床,穿上從衣櫃裡掏出的棉衣後,周老太太才開了門。
雪是停了,可寒風依舊凌虐。呼嘯的北風吹亂了周老太太剛剛梳好的頭髮。周老太太一面抿著頭髮,一面瞧著地上的鞋印子。
地上哪兒來的鞋印子?早就被雪掩埋了。周老太太又抻著脖子瞧了瞧大門口,大門緊閉,沒有人進來的痕跡。
一宿,周老大咋還不回來?
周老太心急了,回身衝著裡面喊了一聲:“可人,奶到地裡瞧瞧,你睡吧!”
宋可人在夢中似乎是聽到了這句話,當然,這句話很快就被夢所掩蓋。周老太太穿著棉襖出去的時候,周光意在夢中翻了個身。
周光意的婆娘周張氏聽到了門聲,一個激靈立刻醒來,“呼”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心裡“砰砰”亂跳,口中不停的喊道:“晚了晚了,今兒又晚了。”
周張氏慌張的穿上衣裳,她還不知道外面下了雪,一出門見到雪,周張氏嚇了一跳。嚇歸嚇,周張氏趕忙折回來從衣櫃裡掏出了棉衣。
寒風從門裡吹進來,周光意憤怒的皺了皺眉頭。周張氏扯著棉襖就出去了。
山巒間銀裝素裹,樹枝上掛著昨夜雪的痕跡。就連鳥窩都變了模樣,襯托在一片雪白的雲多中。
在這雪白雲朵包裹的大地上,周唐氏費力的從泥濘的雪水中抽出大腿。她的鞋子早就打溼了,刺骨的雪水湧進鞋子裡,冰涼的讓人只哆嗦。
周唐氏的手中多了一根粗壯的樹叉子,她用這個小小的柺杖吃力的走到了田邊。一到田邊,周唐氏差一點沒暈過去。
那些白色的雲朵包裹著大地,這大地也包括著他們家的田地。雪壓在昨天下午鋪好的稻草上,稻草還在,稻草低下的幼苗或許還在,隴上的大樹也在,可就是獨獨不見了周克!
周老大人呢?
“周克,周克!”周唐氏放生喊道。
周唐氏的聲音不似夜鶯劃破天空的伶俐,也沒有杜鵑泣血時的悲壯,那低沉的聲音只能打破春日清晨的寧靜。
“周克,周克!”周唐氏又喊道。
四下裡寧靜一片,除了被周唐氏驚醒的鳥兒,在看不到別的東西了。
周克人呢?他去哪兒了?
周張氏準備好雞蛋水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婆婆不見了。周張氏大吃一驚,第一反應,就是將還賴在被窩裡的宋可人罵了一頓。
“你奶去哪兒了你都不知道?明兒你睡著的時候,進來個人把你賣了你是不是都不知道?你能知道個啥?問啥啥不知道,比個傻子強多少!”
宋可人揉了揉眼睛,誰一大早上捱罵都不樂意。宋可人皺著眉頭從床上爬起來,扯過衣服換上,順便白了周張氏兩眼。
周張氏放下雞蛋水就到院子裡去,其實,周老太有可能在後院也有可能去茅房,更有可能出去鍛鍊。所以,周張氏對宋可人的罵簡直是有點強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