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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錚都得在這裡過,而她,在出嫁以前,也應該不會回京了。
因新平城之前曾被匈奴攻佔過,縣衙險些被毀,如今面前的已是之後重新修葺過的房子。但因修葺得匆忙,許多地方就從簡處理了。
整個房間裡只在靠北的牆邊擺了張床,這是秦錚上任後遣人匆匆買下的,又笨又重,實在醜陋得緊。至於旁的櫃子書架,通通都沒有。玉珠反正閒著無事,便讓秦錚派了兩個人跟著,一道兒去集市上買些傢俱,一併旁的傢伙什兒一道搬回來。
新平城雖不大,卻是西北重鎮,東西往來的客商都常在此地逗留,故集市上的貨物還算豐富。也就一兩天的工夫,院子裡就陸陸續續被玉珠買來的東西給填得差不多了。大件的傢俱,小件的茶壺碗筷,甚至書架上的擺設,這院子裡瞧著,總算有了些家的味道。
衙門裡人不多,李庚將他手底下的兵拉走後,衙門裡的差役就只剩下十幾個,不過城東另有駐軍,並不屬縣令的管轄。
因秦錚年幼,顧詠怕他應付不來平日的政務,特特地請了府裡的一位幕僚過來幫忙。那位幕僚姓周,名明遠,約莫有四十來歲,平日裡總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卻極是精明能幹。秦錚和他處得也極好,每每有疑難之事,定要去徵詢意見。
衙門裡有專門負責打掃和煮飯的下人,玉珠一來初至此地,二來唸想著怕是再過一兩個月顧家就要派人來提親,便沒有再尋醫館坐堂,專心致志地在家裡頭當了回官家小姐,平日裡除了略微操持下家務,閒暇時間都在準備自個兒的嫁妝了。
如此過了半個多月,顧詠犒軍結束後返程,在新平城只住了一晚後就匆匆回了京。孫大夫和張勝依舊沒有訊息,玉珠念想著匈奴人如此大張旗鼓地將他們劫了去,十有八九是為了給誰看病,他二人的性命該暫時無礙。可不管怎樣,人總是要救回來的,總不能一輩子就讓他們待在匈奴過日子吧。
五月初三,玉珠照舊和衙門裡煮飯的大嬸一起繡花,忽聽到外頭一驚一乍的聲音,才起身,就瞧見大門口擁進來好幾個人,人群中間是阿志,身上揹著個滿臉鮮血的漢子,那模樣,竟依稀是老杜。
那大嬸早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玉珠則趕緊迎上前去檢視老杜的傷勢,口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傷得這麼重。”
阿志哭著回道:“我們在城外被匈奴人突襲了,糧草被搶了去,杜大哥也受了重傷,嗚嗚——秦大夫,您一定要救救他,杜大哥他傷得好嚴重。”
玉珠飛快地檢查了一番老杜的傷口,見血雖淌得嚇人,但好歹沒傷到大動脈,只要搶救得當,該不至於有性命危險。趕緊讓阿志將人背進屋裡,自個兒則去抽屜裡翻出縫線的工具和止血繃帶來。這些東西都是秦錚給她備下的,說她如今雖不坐堂,但總是有備無患,卻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穿針引線的事兒玉珠不是頭一遭,手腳甚是麻利,直把一旁死撐著不肯走的阿志驚得目瞪口呆。他雖也聽老杜說起過當初玉珠救治老黃的手段,可聽是一回事,自個兒親眼見又是另一回事,他怎麼也想象不到面前這個年紀輕輕甚至還帶著幾分稚嫩的小姑娘竟然面不改色地在人身上穿針引線。
就在他發傻的當兒,玉珠已縫合了一個傷口。因時間太急,麻醉藥尚未熬好,老杜好幾次都痛醒了,身子不免亂動,傷口的血濺到玉珠的身上臉上,她也毫不在意。
“傻愣著做什麼!”玉珠見他一臉痴傻,又氣又急,怒道:“沒見過血嗎,還不快把人摁住!”
阿志被她一聲吼,總算回過神來,一臉漲得通紅,慌忙去摁老杜的手腳,好讓她安心縫針。
約莫忙了一個多時辰,才算是將老杜身上的大小傷口都縫合完畢,外頭秦錚也聽到訊息趕了過來,正在聽一同過來的山寨兄弟說起遭劫的過程,一臉忿忿。
“杜大哥就託秦大夫您照顧了,我還得趕緊上山去召人,回頭定要將那些匈奴人殺個片甲不留,把東西重新給搶回來。”阿志一提起這事兒就恨得牙癢癢,一副恨不得將那些匈奴人抽筋剝皮的狠樣。
玉珠尚未回話,門口的秦錚先道:“那些匈奴人來無影、去無蹤的,你能去哪裡找他們?”
阿志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你以為我那麼笨,早就在他們馬匹身上撒了赤練香,回頭去寨子裡將火翎鳥帶出來,循著香氣,自然能找到他們。”
“你們還有這樣的寶貝!”秦錚大喜道:“反正你們也要去打匈奴,我們殊途同歸,不如聯軍,搶來的糧草算你們的。”
阿志聞言甚是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