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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孤身走在高層的樓梯間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每走上一小段,聲控燈就會突然熄滅,必須再用力地往地上跺一腳,昏黃的燈光才會再次亮起。腳步聲在樓梯間裡迴響著,嗒、嗒、嗒,每一步都踩在心頭。孤獨感擠壓著心臟,總是覺得身後彷彿有什麼東西,卻不敢回頭看,只能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這是二十三層到二十四層之間,一片漆黑。
有一團黑暗慢慢蠕動起來。
黑暗裡有人。
他已經一動不動地蹲了幾個小時,現在,他正慢慢地站起來。簡單地鬆弛筋骨之後,他開始往樓下走。他的腳步很輕,聲控燈沒有亮,黑暗裡,他慢慢接近一樓。
彈簧門被推開了,他從高樓裡走出來,月色星光被雲層遮去了大半,但和剛才沒有一絲光線的樓梯問相比,足夠他看清楚周圍的一切。
這是個不夠強壯的男人,特別是面板呈現病態的蒼白,讓人覺得這個一米八左右的人甚至有些瘦弱。
他的眉毛很淡,眼睛偏細長,鼻子的曲線不夠挺直,反而很柔和,總之,他的五官不夠陽剛,和面板的蒼白倒很般配。
如果有人現在從他的左側經過,會發現他正面帶微笑,但是笑容說不出的怪異。實際上這是一種錯覺,從他左邊的嘴角開始,一直延伸到面頰深處,有一道可怖的疤痕。這讓人懷疑,他是否整張嘴曾經在這邊被撕裂,縫合後留下再也難以消除的傷疤。這樣的猜測可能離事實並不遙遠。
當他走人剛才那幢高樓的時候,還是傍晚。通常在夜色降臨之前,保安並不會過多注意進人小區的人,只要你穿得像個正經人。
他很小心,他的目的地這幾天已經成為小區居民議論和關注的焦點,還時常有記者在門外徘徊。所以他把時間選在了凌晨一點,大多數人好夢正酣的時候。
好像那裡的原主人,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死的。
幾分鐘後,他悄然進人了一幢四樓有個破洞的居民樓,只是在輸入大門密碼的時候發出了幾下按鍵聲。
四O二室的門上還貼著警方的封條。他當然不會介意這張告誡性的紙條,它和麵前的高階防盜門一樣,無法阻擋他的進入。
防盜門被拉開了,然後是裡面的房門。
他沒有開燈,這太顯眼了。從隨身的斜挎包裡掏出手電筒,擰開。
他早已經把手電調整到散光模式,這樣既能照亮更多的地方,光線又不至於強到引起小區裡巡夜保安的注意。
地上的水跡早已經被風吹乾,有幾張紙吹落在客廳的地上,在手電筒的弱光籠罩下,這裡甚至顯得有些破落。
他在各個房間草草轉了一圈,在書房裡停下腳步。這裡有一張兩米多長的大寫字檯,很有氣勢。電腦就放在寫字檯的一側。
他在電腦椅上坐下,彎下腰按了機箱上的開機鍵。就在這個瞬間,機箱裡突然響起警報聲,雖然聲音並不大,卻把他嚇了一跳,連忙把電腦重新關掉。
輕輕吁了口氣,他再次彎下腰。這回他發現機箱蓋上的螺絲並沒有擰上,用手拎起機箱蓋,手電光照亮了裡面的內部結構。
原本該插著硬碟的位置空著,當然是警方取走的。剛才是電腦底板發出的警報聲。這個男人不再去管電腦,他從包裡拿出一本本子,裡面密密麻麻寫滿了二十多頁。這是一個靠近視窗的地方,他熄滅手電,僅憑那一星點的迷濛月光,慢慢地,一行一行地仔細看著。
范進穿著筆挺的制服,走在小徑上。兩邊的樹已經長得很高很粗了,幾乎比得上家鄉山野間幾十年的大樹。聽說這些都是花了大價錢成批移植過來的,這個小區是高檔居住區,一切都按照高標準建造,就連自己身上這套保安服,用的也是上好的呢料。
能在這麼好的小區工作,他覺得很幸運,工作也格外努力。比如像這樣的巡夜,每一次他都睜大了眼睛,注意著四周的動靜。這個小區已經連續三年沒有發生行竊事件了,范進覺得這有自己的功勞。
可是有些悲劇並不是保安所能阻止的,他沒想到費克群這樣一個大名人就這麼死了,更沒想到他的死讓這個小區成為全市……哦不,全國民眾關注的中心。那些扛著攝像機照相機在小區裡進出的記者問過他各種各樣的問題,巴不得從他的口中問出有哪個可疑人物曾經進出小區,這樣他們就可以爆料說:有跡象表明費克群可能是他殺!並且用這點破東西換取抵得上他一個月工資的稿費。
事實上范進並不知道記者寫一篇稿子能拿多少錢,他只是這麼抱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