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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帶著淡淡的香氣,好像一場夢一樣,母親就不見了,然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澹臺夢記得那個季節,是桂花開了的季節。
妹妹澹臺盈在小時候常常找娘,父親先是哄,後是吼,急了的時候,一巴掌會打到澹臺盈的臉上,然後一個人躲在屋子裡邊,偷偷垂淚。
澹臺夢曾經偷看過父親流淚,她看的時候,一臉的不屑。男人不是應該流血的嘛?流淚的男人,算什麼男人?她有這樣的念頭時,才不過七歲。
在澹臺玄面前,澹臺夢沒有疑惑,沒有疑問,也沒有女孩子在父親面前的嬌嗔,她知道從父親哪裡得不到答案,既然是自己要知道的事情,就自己去做好了,何必求到別人?
她暗暗觀察了好幾年了,從七八年前,蕭玉軒或者林瑜每年都會離開藏龍山一段時間,每次的時間都幾乎不差,有一次,澹臺夢套出來林瑜的話,原來他都是去棲霞山白雲觀給滄海道長送封信。至於滄海道長是誰,蕭玉軒和林瑜都沒有問,信上寫的是什麼,他們也不知道,滄海道長是什麼樣子,他們更不知道,他們每次都是把信從白雲觀的門縫兒裡邊投進去,然後離開。
這是澹臺玄的吩咐,對於澹臺玄的吩咐,他們從來都會嚴格執行的。
澹臺夢暗中恨恨的,埋怨兩個師兄太笨,澹臺玄為什麼每年都千里迢迢地送一封信去?這個滄海道長是何方神聖?
澹臺夢尋找這個可以獨自出遊的機會,已經很久了,她要一個去棲霞山白雲觀,去見見滄海道長。
路蜿蜒曲折,暮色漸漸彌散。棲鴉歸巢,山嵐凝露,一牙山月掛在天上,是淺淺的青白色,太陽還在青山之外,殘紅未盡。
一個蹣跚的老婦人,迎著澹臺夢,哆哆嗦嗦地走著,滿頭的銀髮,一張臉滿是皺紋,淌著淚,馱著背,吃力地前行,在離澹臺夢幾步遠的地方,一個沒小心,摔了一跤。趴在地上,輕聲呻吟。
澹臺夢站住,只是站住。
老婦人抬頭:“丫頭啊,扶我一把,行嗎?”她的聲音顫抖著,眼神是哀求的“我走了好遠的路,我的家還有好遠呢,人老了,腿腳不好,丫頭行行好好,扶我一把吧。”
澹臺夢看著她,微微的笑:“你家離這裡很遠啊?”
老婦人有些驚訝,因為澹臺夢根本沒有過來扶她的意思,她嘆了口氣:“是啊,我家離這裡很遠。丫頭,可憐可憐我吧。我實在站不起來了。”
澹臺夢笑道:“你家裡邊沒有別人了嗎?”
老婦人哭道:“我有個兒子,是打獵的,可是他前天摔斷了腿,我只有到這山裡來採藥了。”
澹臺夢笑道:“藥呢?”
老婦人嚎啕大哭:“誰知道山這麼大,我爬了一天的山,也沒有找到藥,我可憐的兒子啊,現在躺在家裡,動又動不了,傷有沒錢治,我這個當孃的真是不中用啊,白白拖累他。如果不是因為我,我老實的兒子也不會連房媳婦都討不上……”
澹臺夢微微的笑,笑得甜蜜:“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既然你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個拖累,你為什麼不死?你這把年紀了,活著也是受罪,爬了一天的山,連一顆草都採不到,活著還真無趣!”她的聲音是柔美的,好像初夏最水嫩的菱角,帶著淡淡的香氣。
老婦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澹臺夢笑了笑:“其實自殺也不是件難事兒,不過投河跳崖未必能摔死,摔不死反而更麻煩,死就要死得徹底,不要給自己留一絲後悔的餘地,”她說著,纖纖玉指一引,笑道:“那邊的那棵松樹橫出一根側枝來,你可以吊在哪裡去。”她說著,臉上笑意淺淺的,然後繞開老婦人徑自往前走。
老婦人急道:“姑娘,山裡邊有鬼的,你不要一個人進山!”
澹臺夢迴身,笑道:“鬼?你見過?”
老婦人點頭:“見過,見過。”
澹臺夢道:“見過了你還活著?不過你不是很快就要變成鬼了嗎?你既然就要做鬼,還好心提醒我做什麼?等一會兒你自己成了鬼,小心那些鬼怪你多事兒,拆了你的老骨頭。”她說著嫣然一笑,恬美如詩。
老婦人的聲音立時變了,怒道:“死丫頭,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居然不領情!別怪我不客氣了。”她說著,翻身起來,身法利落,背也直了,眼睛也爍爍發光。
澹臺夢笑道:“世上多愚者,山中多神仙,摔了一跤也會返老還童的?”她一臉的揶揄。
老婦人冷笑了一聲:“你怎麼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