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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湘猜想家裡的下人未必都知道曦娘什麼來頭,曦娘雖說在煙花之地赫赫有名,畢竟是特殊的地方,正經人家不去那種地方打聽事兒。而這些彷彿知道曦娘來路的,大多該是從宰相府出來的了。她心裡一嘆,府裡這麼多下人,門外伺候的小廝,屋子裡侍奉的丫鬟,老的少的各色各樣的人,一時半會兒都分不出哪兒是哪兒的,且要些時日的。
不過她在考慮這些事時,已經讓下人把姐姐迎進來,曦娘攏著一身翠玉色的風毛大氅,倒在這冰天雪地裡添出一抹春意,見了面即說她有話要私下與湘湘說,湘湘便把姐姐往臥房帶,一面派人到書房去,說下午課要遲一些。
這邊沈嫣午後消食,正在櫃子前整理書籍,鵑兒從外面來說:“夫人有客人到了,要遲些過來書房,是一個叫曦孃的什麼人,是個女客人。”
沈嫣應了一聲,但又笑鵑兒:“你打聽那麼清楚做什麼?”
鵑兒竟道:“奴婢想著,要是龐公子來了就好了,您也到前頭去見見。”
小丫頭口無遮攔,沈嫣不禁責備:“可不許你胡說八道了,你要是胡來,咱們在這兒也呆不下去,外祖父就知道我不是教書育人的料,咱們就該回南方去了。你想回家去?”
鵑兒卻捧了書過來道:“想家是想家的,難道小姐不想?”
沈嫣拿過書放回書架上,正經回答:“我可一點都不想,這裡比家裡有意思多了,爹孃也希望我在這兒好好的,長長久久。”
鵑兒嬉笑:“小姐有了好人家,才真正長長久久呢。”但被小姐瞪了眼,知道主子要生氣了,不等挨罰一溜煙兒的就要跑,倒是跑到外頭,聽小姐喊她,“去找兩把剪子來,一會兒陪我折梅去。”
此時臥房裡,脫了翠玉大氅的曦娘,一身大紅襖子,紅的綠的,都是醒目的色彩,最亮眼也最容易俗氣,就是曦娘,才能怎麼穿戴都好看。湘湘讓丫頭端茶送點心,忙活好半天,曦娘等不及道:“不把我當自家人了嗎,我又不稀罕一口點心,趕緊坐下。”
湘湘喜滋滋地回來,見了曦娘怎麼都高興,可曦娘卻嚴肅了神情,等王府的婢女們都退下,才輕聲道:“芳雨來找我,自然我沒跟她說你的事,她離宮後我為她尋了一戶沒兒沒女的人家做閨女,日子過得很不錯。近日招了個女婿,開春就要成親了,昨日來給我送喜帖,請我去喝酒。”
這本是高興的事,可姐姐卻緊繃著臉,之後更道:“可芳雨告訴我,你們的舞班叫人給劫了,如今一些姑娘們雖然還留在那裡,可班主已經死了,是教打劫的人給殺了的,整個舞班被翻了個底朝天,就女孩子們留下幾個活口,跑的跑散的散,沒剩下幾個。雖然已經報了官,衙門說是劫匪,也沒有下文,那些留下的女孩子們也不知該怎麼辦。”
湘湘聽得呆呆的,怎麼天子腳下京城之中,會出這麼大的案子,他們一個窮舞班,女孩子們連身像樣的常衫都沒有,既不是劫色,怎麼會惦記那幾個銀子?
“班主大概是反抗時叫人給殺了。”曦娘輕嘆,“也算是我相識的人,這麼樣說沒就沒了。”
“他好歹,把我養大了。”湘湘多少有些悲傷,且不說那些捱打捱罵的歲月,可她至少學會了一門本事,還健全地長大了,雖然偶爾會逼迫她們陪酒甚至賣笑,但若抵死不從,班主也不會真把她們怎麼樣,湘湘很早就覺得,比起宮裡那些可怕的人們,從前的日子還算是人過的。
她又苦笑:“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和齊晦遇上。”
曦娘倒是不屑:“你們倆還有我這兒一頭關係呢,雖然日夜分開來的,可都是我在乎的人,早晚會碰面,碰了面一定就會好上了。所以說啊,緣分這東西,註定了的,就沒跑了。”
湘湘也不知該喜該憂,曾玩笑說等班主死了要去給他立碑,現在卻不知合適不合適去給添一把土,人送去衙門裡了,葬哪兒都不知道。
曦娘嘀咕著,說那些留下的女孩子,她暫時讓芳雨送去銀子維持她們的口糧,但這不是長久之計,舞娘們很難吃兩家飯,去了別家舞坊,必然受排擠欺負,還不如許配人家的好,可是那麼多人,曦娘也有些力不從心。
湘湘竟是心頭一緊,忙對曦娘說:“我手上也有些銀子了,齊晦是隨便我花的,可我沒什麼地方花錢,姐姐拿去給那些姐妹們,想法兒給她們找個好去處,不如早些散了吧,千萬別……”她滿眼憂慮,“千萬別讓宮裡那位知道,我真怕她又從裡頭挑什麼人,強行帶進宮裡去。”
“這樣啊?”曦娘倒是沒想到,但她來,就是想問湘湘要不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