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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循聲看過來,沈嫣往邊上讓開些,便見門邊繁複的裙袍先露出一角,一雙染了荷色指甲的手正輕輕提著裙襬,齊晦稍稍將目光上移,便見窈窕身姿端莊穩重地出現在門前,湘湘優雅地跨過門檻,鬆開了手中的裙襬。
藕色為底的冬日禮袍層層鋪開,金線繡的牡丹在裙下綻放,闊袖上繡著散開的花瓣,隨著她每一步行走,彷彿隨風飄動栩栩如生,沒有奼紫嫣紅的繽紛色彩,單一的藕色在金線的閃爍下更顯華貴,而藕色也很好地隱藏了金線的張揚,齊晦在宮中見過無數華美豔麗的禮服,今日才真正明白,高貴為何物。
為了配合這身衣裳,湘湘請沈嫣拆掉了高聳的髮髻,將青絲低低盤在腦後,先生的首飾多是樸素大方的式樣,她只挑了一支琥珀簪子固定髮髻,另在鬢邊簪了一排白玉珠花,與她胸前露出的白衣襟和臂彎上雪白的煙籠紗遙相呼應。
湘湘還沒開口,簡風已經跑到她身邊,得意洋洋地說:“這下龐世峰還能說什麼,今晚一定把他嚇一跳,我要是不在這裡見一次,晚宴上一定認不出來。”
簡開聞嗔怪:“不得失禮,你還不快退下。”一面說著,上前朝湘湘躬身道,“參見王妃娘娘。”
湘湘欠身道:“簡先生不必多禮,我還不是受過冊封的親王妃,且與簡大人是莫逆之交,還請簡先生把我當晚輩看待。”
齊晦已經走上前,挽著她的手道:“你是我的妻子,皇帝若不予以冊封,我也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
湘湘淡淡一笑,簡先生在這裡,她不能隨意表露自己的心意,沈先生說禮多人不怪,不在人前失禮,就是妥帖的高貴。
之後簡開聞為他們講了講皇家晚宴的禮儀,何處通報何處行禮,入席後該怎麼做,開席後從哪一道菜開始動筷子,舞樂時該如何擊掌讚歎,所有的事都有規矩可循,只是先帝在時一味貪圖享樂,從不在乎這些禮節,再豪華的宴會都充斥著靡靡之音,讓人十分反感。
繁複的禮節,讓湘湘聽得有些糊塗,可她今晚一定不會讓齊晦丟臉,沈先生說,尷尬的時候沉默是最強大的應對,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只要高高挺起胸膛,就該別人心虛膽怯了。
此時簡夫人才派人來問老爺幾時進去換禮服,卻有下人從老侯爺那裡來,傳老侯爺的話說,簡府的人不參加皇帝新婚喜宴,先帝駕崩不出三日,皇宮竟操辦喜宴,有違人倫禮教,簡家的人不能做這樣的事。
簡風張大嘴巴看了看爹,又看了看齊晦,道:“爺爺果然是爺爺,我們還是藏著掖著地想要對付皇帝,他老人家竟然公開叫板?不行,我要去給我爺爺磕個頭,我這輩子都沒這麼佩服過他。”
湘湘便看著簡大人歡快地跑了出去,齊晦在一邊習以為常,簡先生也只是笑了笑,對於是否赴宴,簡先生心裡很明白,道:“我們簡家還要世代傳下去,與皇帝作對,不會有好結果。”又對湘湘道,“內子隨行,禮節之上王妃若有不懂的地方,她會在旁指導。”
沈嫣則道:“舅舅,我就不去了,我畢竟是外姓人,你們走後,我去陪外祖父說話。”一面起身,上前來攙扶湘湘,“回去歇一會兒,晚上會很辛苦的。”
兩人結伴而去,只留下簡開聞和齊晦,簡開聞忽然道:“王爺,我們簡家能不能世代傳下去,先要保住這個國家。”
齊晦眉心一震,果然簡風的風骨多少受他父親的影響,他淡淡一笑:“定不辜負先生的期望。”
而此刻深宮之中,靜太妃被抬到了中宮,皇后今早行了大禮,就等著晚宴陪皇帝列席再次接受群臣朝拜,方才皇帝傳話到長壽宮,說十一歲的小皇后一直在哭泣,靜太妃不得不匆匆趕來,果然跨進中宮大門,就聽見哭聲,輾轉到皇后的寢殿,小皇后正縮在床角,不理睬任何人的勸說,她嘴裡哭著:“我要見我娘。”
靜姝被抬到床邊,皇后驚恐地看著她,靜姝溫和一笑:“娘娘,我是長壽宮的靜太妃,往後會扶持您管理整個後宮,名義上算是您的婆婆,雖然我年紀不大,可正因為年紀不大,咱們能說到一處是不是?”
小皇后不安地搖了搖頭,繼續哭道:“我要我娘。”
莫家的男人都下了大牢,已經死了一批,還有一批等著處刑,女人們大多被髮配為奴,最慘的是送去軍營,小皇后不該不知道這些,眼下她哭著要娘,不過是以為自己當了皇后,多少能有一些權力了。可皇帝不會給她任何權力,她若想成為她姑祖母那樣的皇后,就會死的很慘。
“皇后娘娘,您若要娘,就做不得這皇后,穿不得這鳳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