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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沈嫣對皇宮毫無嚮往之意,連去開開眼界的念頭也沒有,鵑兒倒是很想看看天家是什麼模樣,沈嫣隨便說了說那些宮女的慘遇,小丫頭就嚇壞了。而湘湘自己都不想去,又怎會勸說先生同往,便應了相公的要求,之後與簡夫人同行。
赴宴的日子尚有幾天,那幾天齊晦派屬下走了幾趟衙門,得知那班主的屍身已經被火化。衙門裡沒有照查案的章程,就迅速結了案子,潦草地判定為盜賊搶劫,還煞有其事地貼出了通緝告示,表面上看著衙門是盡力了,但知道底細,就不得不奇怪其中另有文章。
齊晦本是為湘湘去打聽經過,不想卻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親自走了一趟,甚至派身邊的人去詢問了幾位舞娘,最後理順的事情,似乎那群盜匪本意並非打劫財物,用舞娘們的話來說,他們像是在找東西。
班主不是反抗被殺,而是活生生被殺,驚恐的舞娘們蜷縮在一起時,一直聽班主喊叫著:“好漢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齊晦把這些事告訴了湘湘,湘湘聽得一頭霧水,回想過去的十幾年裡,實在不覺得她們舞班裡能有什麼稀奇值錢的東西,她嘀咕著:“幸好他們沒有把姐妹們趕盡殺絕。”
齊晦則警覺地說:“留下活口,可能是想放出風聲去,好引出他們想找的東西。眼下我們不知道他們究竟圖什麼,但也不能不小心,畢竟你也曾經在那裡待過。”
湘湘緊張地問:“我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齊晦泰然道:“我還怕什麼麻煩,天底下最大的麻煩,我都自己扛在身上了。也好,事情越多,皇帝那裡頭緒就越亂,我現在不能和他對抗,我要讓他覺得用得上我才行。就是委屈你……”他這才沉了臉色,“實在是不想你進皇宮去。”
雖然麻煩一個接一個不斷,可湘湘卻樂觀地拍拍丈夫的胸脯,豪氣地說:“這才剛開始呢,朔親王,您要扛得住。至於皇宮,也不是天天要去的,我現在給點面子,將來也好推脫不是?”
終於到入宮赴宴的日子,沈嫣與湘湘一起到了簡府,沈嫣正好陪陪外祖父,而舅母則與湘湘一到入宮,而世人皆知簡家的女孩子出閣前向來不輕易見人,簡夫人單獨進宮,倒也不值得奇怪,但簡府和朔親王府走得那麼近,很不像簡府一貫的作風。
去往皇城的馬車上,簡夫人問了些平日的瑣事,湘湘一下子掌管王府那麼大的家,必然會辛苦,但湘湘樂觀開朗,說起話來活潑有趣,簡夫人一路都笑著,將到皇城時,簡夫人才告訴湘湘:“那天夜裡,老太爺突然吩咐我,往後出入的時候多帶著你一些,教教你宮廷世家間的事。我們都沒敢多問緣故,但的確是老爺子的心意,若不然我非要和你同行,也怪失禮的。”
湘湘很訝異,雖然不論什麼原因,簡夫人願意和她結伴,湘湘都無比感激,但是簡老侯爺的意思,意義就更不同了。她無心要得到別人的認可,可是能被敬重的人真正認同,總是值得高興的事。湘湘有些激動,簡夫人見她熱淚盈眶,心疼道:“你和嫣兒、風兒如此要好,若不嫌棄我高攀王府的心思,往後就當是咱們家的孩子吧。”
湘湘笑道:“您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值得敬重的長輩。”
一老一少下了車,宮門前已有內侍來引路,倒是見簡夫人與朔親王府的夫人同行,有些詫異。而這一天難得的雨夾雪,是冬日裡最最煩人的天氣,陰澀澀的雨水浸透在風裡,往臉上刮,能陰冷到骨子裡。
兩人從暖融融的車上下來,縱然擁著大氅,也禁不住打哆嗦,宮女的太監撐起好大的油紙扇為二位夫人遮風避雨,長長的裙袍也有宮女託著前行,但這些伺候的人都只能淋在雨雪中,個個兒凍得嘴唇泛白,湘湘很是不忍,這裙袍她自己也可以提起來,想著就要伸手,簡夫人朝她笑了笑,輕聲道:“都是這樣,習慣了就好。”
兩人被擁簇著往宮裡去,幸好風不大,只是雨雪淅淅瀝瀝不停,地上溼漉漉的,步子大一些就怕濺起水花沾汙了裙袍,湘湘和簡夫人也不能互相依偎,隔著傘就不方便說話了。
行至半程,忽然從前頭路口竄出一個身影,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跌在水泊中,身後跟上來幾個太監,對她拳打腳踢。
“念珍?”湘湘認得那受難的人,是昔日與她一同進宮的舞娘念珍。
這邊已有人上前去阻攔,說有貴夫人要走過。這樣的情景,在湘湘看來何等眼熟,那一天躲在冷宮門後,從縫隙裡看著彩雲被活活打死,她硬是沒能衝出去相救,至今想起來依舊滿心愧疚,那時候她是無力相助,但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