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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之間是撿來的還是買來的,在她們本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大家都是一樣苦命的人,但如今宋靜姝學會事事留個心眼兒,更特別是皇帝的事,突然跑來問這個,必然背後另有什麼目的,見皇帝眼神中浮起幾分不耐煩,更加覺得,他是在問什麼重要的事。
皇帝也算聰明,道:“你叫宋靜姝,有名有姓,家裡是姓宋的?”
靜姝不得不點了點頭,腦中飛速想著這其中的差別能帶來什麼不一樣的結果,剛想撒謊試探皇帝,可其他舞娘們如今也伺候著皇帝,萬一大家說的話對不上,真真假假的,皇帝就該收拾她了。唯有應道:“妾身是被買來的,來時有名有姓,湘湘她是撿來的,不過大部分人都是買來的,皇上問這個……做什麼?”
皇帝竟是眼前一亮,問靜姝:“湘湘真的是撿來的,那她身上有沒有什麼信物?你們不是從小形影不離,你有沒有見過她拿什麼東西?”皇帝腦中迅速出現了湘湘的身形,一時臉上竟帶了微笑,忽然想起那天湘湘說靜姝給了她一個包袱,忙問,“你不是把湘湘的東西還給她了,那裡頭都有些什麼?”
靜姝應道:“就是些衣裳,我們進宮前很窮,根本沒有值錢的東西。”可是說著話,她已經想到了那塊木牌,不知道皇帝說的信物是做什麼用的,可湘湘那個東西,好像就是襁褓裡帶著的。但都是很久遠的記憶,而對靜姝來說,那一直只是她們姐妹情誼的象徵,所以她才會帶進宮裡。
“實在可惜了,倘若龐峻要找的東西在她身上就好了。”皇帝搓著手,不知是冷還是激動,喃喃自語著。
“皇上是替宰相大人問的?”靜姝沒忍住,開口問了。若是平日她多嘴,會被皇帝狠狠瞪一眼,甚至捏著下巴斥罵,她這會兒心裡正慌,沒想到皇帝卻說,“龐峻來找朕,說他年輕時風流惹下的債,落了一個女兒在民間,十幾年查下來,據說是做了舞娘,他就差挨個兒去找了。湘湘既然是被撿來的,指不定就有希望,你看她那麼高貴端莊,興許就是骨子裡流著宰相府的血脈。哪裡像你,扶不上牆的。”
皇帝說著,又鄙夷地打量了靜姝,已經不是進門時的溫和,煩躁地說:“趕緊把衣裳穿好,該去大殿了。”
靜姝答應著,等皇帝到外頭去等,宮女們湧來為她穿上層層疊疊的禮服,她天生麗質,白皙的肌膚能駕馭一切眼色,便是黯淡老沉的褐紅,也能穿出一番韻味。施施然被簇擁著走出殿閣,皇帝回眸看一眼,眼中的光亮稍縱即逝,他總是為宋靜姝的美麗驚豔,可也總是在下一瞬,就想到她骯髒的身體。
而靜姝此刻卻無心去看皇帝用什麼樣的目光看她,甚至無心去在乎自己穿戴了什麼,她滿心都在想那塊木牌,她記得是收在自己包袱裡了,若那個東西就是宰相在找的信物,湘湘就要變成宰相的女兒嗎?變成了宰相的女兒,將來會怎麼樣?
轎子一路往明德殿來,皇后早就等候了,待三人一同入席,嬌小的皇后看著就像是他們的孩子一般,不知為何,所有人都覺得,皇帝和靜太妃看起來,才真正像一對,雖然誰都知道皇帝把年輕貌美的太妃養在後宮是為了什麼,可沒想到,太妃能行走後跟在皇帝身邊,竟會如此般配。
這一幕湘湘也看在眼裡,靜姝還是那麼美豔,她從小眉宇間就有傲氣,此刻款款走上鳳座,舉手投足又何嘗不如自己,她們本來就是一樣的,學舞之人,想要儀態周正,最最容易。
宴席不外乎歌舞昇平,並沒有什麼稀奇之處,只是今日是除夕,有一些額外的禮儀,酒席過半夜漸深,太監來奏請吉時,便有皇后和太妃領著一眾皇族女眷退席,去供奉列祖列宗的殿閣拈香行禮。
湘湘算是朔親王府的人,縱然不被承認王妃的身份,也被邀請同往,她從容地跟在其他王妃郡主的身後,因是莊重肅穆的事,誰也沒開口說什麼,幾十號人烏泱泱地來,一路上靜寂無聲。
皇后與太妃先進殿去,眾人侍立在門外等候,此時卻見宰相帶人前來,年長的幾位問他做什麼來,龐峻說今年選了他來主持禮儀,一面就要進門去,但轉身時,將目光落在了湘湘的身上,湘湘落落大方地看著他,而龐峻已經從皇帝口中知道湘湘的來歷。
他當然不是尋找什麼滄海遺珠,可皇帝似乎很樂於幫他做些什麼,畢竟眼下若非龐峻為皇帝把持住一切,靠他那點點本事,朝堂早就亂了。而皇帝最大的威脅是齊晦,只要一念之差,兄弟之間就能從盟友變成死敵,皇帝現在是多方拉攏關係,任何時候,都能聯合一方全力對付另一方,難得求皇帝辦一件事,他竟那麼快就給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