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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和賈敏所聊得不過是兒女之事以及些家常瑣事,而賈珍以及林海這邊的話題卻沉重多了。林海也不過是當初迎娶賈敏的時候才見過賈珍一面,當時他並不曾多加放在心上,不過是個少年罷了。之後關於賈珍的一些事情也不過是透過在京城的老師,朋友以及妻子所說,比如清理寧國府,打理族學等等,又比如做了射陽縣令等等,平心而論,他對於賈珍這般的人是欣賞的,只是其行為處事在林海的眼裡還是太過於鋒芒畢露了,容易招致災禍,並非林家的處事之道。
而賈珍對於林海則是完全沒有印象,賈敏出嫁的時候他雖然出席了,但是心思渾然不在席面上,當然不可能注意到林海。今日一見,賈珍在心裡默默地評價,真不愧是林黛玉的爹,一身風華氣度,翩翩君子,氣質溫潤,再想到他的手段,面面俱到,遊刃有餘,確實是個人物,不過很顯然和自己不是一掛的,大概自己也只能欣賞佩服了吧。
林海與賈珍幾番交談,心下覺得賈珍也算是個棘手人物,倒不是因為賈珍行事多麼老而彌辣,而是此人態度行事難以捉摸,如果真正要找個形容的話,應該說賈珍行事作風帶著幾分兵痞之感,不按常理行事,渾不像旁的進士出身之人,林海算是能夠體會幾分師弟許文清的感受了。“如海兄的意思我也知道,只是如海兄可曾聽說過一句話老話——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賈珍還是有些不習慣平白矮上一輩,因此並不按親戚輩分稱呼,這稱呼讓林海嘴角忍不住微微抽了抽,虧得賈伯希能夠如此坦然自若,全然不見絲毫尷尬神情。
不過,林海的注意力很快地放在了賈伯希的話上,不由地有些不解。賈珍微微聳了聳了肩,放下手中的茶盞,收起了之前一派悠然自得的做派,神情嚴肅道:“周旋眾人卻片葉不沾身固然是好本事,只是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事,我這巡按御史如此,如海兄這鹽政御史恐怕也該如此。”賈珍不是不耐周旋之人,只是現下奪嫡時期,有些位子若是做的太好,可是在給自己招致禍患。林海恐怕就是做得太好了,在鹽政上一呆多年,徒然地惹了新帝的忌憚,最後林家一敗塗地未嘗不是因為林海才華能為太高,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這。”林海是個聰慧之人,賈珍雖說得隱晦,但是他卻聽明白了。賈珍所憂之事,他也曾想過,只是他是文淵帝一手提拔,深得文淵帝信任,若是這般豈不辜負聖上的苦心栽培之意。“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本是應當。只是如海兄可曾想過自己的妻兒,秦穆的前車之鑑可還在。聖上英明,朝中俊才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只是如海兄可想過自家家人有何倚靠?”賈珍說到後面就忍不住心中冷笑,照他的看法,文淵帝已經是老糊塗了,早該退位讓賢,若是他退位了,哪裡還有這麼多麻煩之事。
林海並非一味愚忠之人,之所以對文淵帝盡心盡力,不僅源於綱理倫常,更重要的是林家數代單傳,就是最近的親戚也已經出了五服,並無幫襯之人。而這也是為什麼書香門第,清貴家世的林家會不按常理地選擇和榮國府聯姻,著實是因為在林海之父去世之後,林海功名未就之時,林家不選擇一個強有力的姻親,著實會泯然眾人矣。文淵帝這些年的提拔重用無疑讓林家恢復從前的榮光,士為知己者死,何況深得皇帝恩惠的林海。但是賈珍的話卻提醒了林海,他並非無牽無掛,不說賢妻,就說自己的一雙兒女,他便不能不考慮,萬不能叫林家的傳承斷在自己的手上。
“先生早就來信說過我太過於魯莽行事。”賈珍嘴角微微翹起,嚴先生對於他這個弟子確實很好,還特意寫了信給林如海來勸說自己,不過自己註定要辜負先生的一番美意,道,“論才幹能為我不如你,只是有些東西你卻不如我。眼下情況,不得罪任何一個人固然高明,但是卻也已經得罪任何一個人了。新舊交替本是常理,他日如海兄又當如何自處?”他喜歡和聰明人說話合作,更何況林海和他還有一層親戚關係在。再者,他私心也不希望一個好官因捲入奪嫡之中而落得原著那般下場,秦穆他雖然惋惜,卻沒有辦法救,但是林海卻不一樣。
林海之死就在於他做的真的是太好了,如此能為卻是文淵帝的心腹,難以被拉攏,且多年執掌江南一處的鹽政,手中不知道有多少秘密暗帳。任何一個新帝對於這樣的臣子都會十分忌憚,更何況文淵帝的兒子沒幾個是心胸寬廣的。“那你呢?”林海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但是面上卻絲毫不露,反問道。“我想那群人在沒有十足的把握的情況下,還不會輕易出手弄死我。龍椅只有一把,日後鹿死誰手又有誰知道呢?”賈珍眼睛裡透出一絲冷然,他可沒有耐心在這場鬥爭中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