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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終保持著一份雍容和高潔的氣度,在在使身為居停主人的常小爵爺心中納罕,他可能有生以來第一次和貴為“公主”的異性接觸,是以對方的氣質儀態,是他前所未見,也就難怪他深深為對方的絕世風華和氣度所震驚了。
“我想你必然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朱翠平視著他緩緩地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常小爵爺先是一呆,隨即輕輕咳了一聲。
“是……不是的……”他反倒有些拘束了:“剛才在小店初見姑娘時,即覺出姑娘你有異尋常,吳胖子又說到姑娘此行是在尋找令堂,是以……我才動了好奇之心。”
朱翠淡漠地笑了笑:“我什麼地方又有異尋常了?”
“這……”常小爵爺微微一笑:“姑娘也許自己並不覺得,一個出身高貴和羈身風塵世俗的尋常女子,無論從哪一面看,都有所不同的。”
在他說這幾句話時,一雙眼睛很炔地已再次打量了對方一下,最後目光卻落在了朱翠手扶椅搭的那纖纖玉手上。
朱翠立時心中升起了一些慍怒,然而她的不悅在自己眼睛接觸到手腕上所戴的那隻碧綠的翠鐲時,立刻為之冰消。真是一大疏忽。她深深地自責著,尋常人家女兒,豈能戴得起這華麗貴重的飾物?
是昨夜她私下打點清理時,發現到母親昔日所贈送的這隻錫子,一時愛它光澤,就戴在了手上,原是藏在袖子裡,一不注意,卻又自腕上溜了出來,對方的一雙眸子,偏偏就注意到了。
“如果我的判斷不差,”常小爵爺面含微笑道:“姑娘只憑手上這隻翡翠鐲子,就只怕萬金而不可得了。”
朱翠微微一笑:“尋常人家女兒,不見得沒有一兩件家藏至寶。”
“不錯!”小爵爺緊接著一句道:“只是姑娘身上這襲碧湖青的蘇緞宮帛,就非尋常人家所可購置了。”
朱翠往身上瞧了一眼,知道自己顯然又疏忽了,她自忖所選穿的衣著,已是自己行囊裡最最樸素的了,卻不知落在對方這個頗精鑑賞的行眼中,一樣地露出了破綻。
微笑了一下,她反問對方道:“你以為呢?”
常小爵爺呵呵笑了幾聲道:“由此看來姑娘非只出身望族,多半還是官宦之家,因為就我所知,只有一、二品的大臣,才能恩蒙聖上賞賜,得能衣著這類進貢的宮緞,這麼看來,姑娘的出身也就可知一二了。”
朱翠心裡暗暗吃驚,忖思著好險,如果對方換在官府當差,今天自己豈非又得面臨險境了。
她心裡驚訝,表面卻並不顯著,微微一笑道:“莫非你請我來這裡,只是在刺探我的身世麼?”
常小爵爺搖搖頭回答道:“那倒不是,姑娘不必見疑,剛才我已經說過,我只是好奇而已。”
朱翠道:“我也有些好奇。”
常小爵爺怔一怔,道:“姑娘的意思是?”
朱翠道:“是關於你方才說的‘不樂幫’的事情。”
“噢!”常小爵爺一笑道:“我也只是由衙門裡的幾個管事嘴裡知道而已。”
朱翠道:“令尊職掌襄漢軍權,這地方西衛精兵,當在令尊管轄之中,有什麼風驚草動,料難逃過賢父子耳目之中。”
常小爵爺又是一驚。
朱翠淺淺笑道:“果然那個不樂幫如此橫行,漢陽府的幾個捕役如何能是他們對手?只怕令尊這個將軍府也要協調著拿人吧。”
常小爵爺先是面色一變,隨即恢復鎮定。
“姑娘有此一番見地,足見非比尋常了,”常小爵爺拱了一下雙手道:“還請以真實身分來歷賜告,才好繼續說話。”
朱翠哈哈一笑道:“常公子不必多疑,我們終究是萍水相逢,互不相干的陌生人呀,莫非你還疑心我有什麼意圖居心麼?”
“那……倒不是的……”半天,他的臉色才恢復了鎮定,看了對方一眼,喃喃道:“姑娘說得不錯,這幾天漢陽府風聲很緊,除了不樂幫這幹匪人之外,另外瑣事也不少。”
朱翠冷笑道:“朝廷的錦衣衛已大舉出動,想必是有驚天動地的大事,常先生竟然當是瑣碎的小事,這顯然是語出不誠了。”
常小爵爺霍地站了起來:“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姑娘你到底是誰?”
“你太激動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使得常小爵爺立時壓制住他的衝動,緩緩地又坐了下來。
朱翠微微一笑,接下去道:“你以為這件事外面還不知道麼,那是因為這批北京派下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