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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兵役押著一行人男男女女十數個,一位年老的婦人頭髮花白凌亂,面色蒼白,神情透著絕望,衣衫不整茫然被推搡著朝前走;幾個做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輕聲啜泣,不時用衣袖抹去額頭汗珠、整理衣裳;三四個孩童有男有女,眼睛四處張望,滿面驚恐,緊緊攥著各自母親的衣角,當中有個女童與秦昌年紀相仿,眉心一點紅砂痣襯得膚色更白,緊咬嘴唇默默落淚;幾位青壯年男丁微垂頭,腳步拖拉著走路。不時有役兵大聲吆喝斥罵,拿出皮鞭抽打眾人。
隊伍最前頭囚車內,一位男人癱坐其中,頭頂結著血痂,白中夾黑的亂髮披散遮掩住面孔,正用嘶啞的聲音呼喊:“小人當道,君王無眼。仲白今何在,來看一眼你博命保下的君王這般不作為,任群魔亂舞。晚生無能,無能啊!”語氣悽慘呼喚亡靈,為己哀哭,令人動容。
一個兵頭拿水火棍用力捅此人身子,嘴裡罵罵咧咧:“孃的,嘴巴放乾淨些,先把老婆孩子保住再說。”
此處已能遠眺到燕京城牆,秦府車隊停下,駐足旁觀李御史全家發配出京。秦昭與父親商議幾句後,帶著兩個隨從走過去。兵頭見是位衣裳華貴氣度不凡的公子哥,先陪著笑臉:“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李御史的幾個兒子認出秦昭,怒目而視衝著這邊唾地。
秦昭不以為意,讓隨從遞過一袋碎銀,交到兵頭手中。兵頭用手掂掂份量,笑得更諂媚:“小爺,有事您只管說,只要小人能效力,決無二話。”
秦昭又從袖中拿出幾張銀票遞過,看了看囚車,輕笑道:“好生護送他們一家,一點小意思,兵爺打酒吃。”
兵頭瞪圓眼睛微張嘴看著銀票,連連應下,秦昭伏耳對他說了句什麼,他神情慌亂欲跪地請罪。秦昭用手拉扯著兵頭的手臂,冷哼一聲:“辦好差事,不用對旁人說起。”
兵頭點頭哈腰送走秦昭,轉身懶洋洋地說:“看什麼,繼續走。你你你,一邊兒去,有勁沒地使是不是;還有你,把鞭子收起來。”數個兵丁交換著眼色不再鞭笞流犯,押解眾人上路。
秦府車駕繼續趕路,秦昌盯著知言的臉色,悄悄地問:“姐姐,你害怕了。”
知言點點頭。人生無常,誰能保住世代榮華,如今富貴金玉為盤,難料來年三餐無靠;今日官身顯達,保不準有朝一日披枷戴鎖。還有孟仲白,聽得耳朵都長出繭來,回去尋個機會,好好了解這位孟大人的事蹟,怎麼到處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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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城門,一隊人馬從知言車旁急行掠過,帶起風捲起簾子,藉機瞧見數個少年鮮衣縱馬,隱約聽見一兩聲女孩的嬌叱聲。秦昌指著外頭對著知言嬉笑道:“姐姐,燕京城女孩也可以騎馬,這下你該不用愁被困在家中出不去。”
知言捏捏秦昌的鼻子:“你知道什麼,那些個都是武將勳貴家的女兒,咱家可沒這一說。”
秦昌揉著鼻子哼哼:“姐姐可以求父親去,再偷偷著求祖母和祖父。”
知言盯著秦昌的表情,說道:“我出頭,你得利,到時再把你捎上一同出去,想得美,有空趕緊操心你自個吧。”
秦昌苦著臉,又來膩歪知言“姐姐”叫個不停,哼哼唧唧好似渾身疼。知言才不理會,你個小滑頭應該讓好生管教。車怎麼又停下,還讓不讓人回家。
車廂內知言姐弟生著悶心,大街上秦昭也很無語,一人一騎橫在馬前揚著笑臉做怪,他再想起車中的九妹,這兩個攪到一起天都會捅破。
喬婉笑得明媚:“四表哥,快帶我見舅舅去。”
喬駿聞訊折返回來,出聲呵斥:“二妹,越來越不像話,若這樣下次再不帶你出來。”翻身下馬向秦昭賠罪:“二妹都被我寵壞,做出此等失禮之事,表弟莫要放在心上。”
喬婉下馬纏在長兄身上撒嬌:“我想念舅舅、舅母,還有九表姐,所以看到表哥攔住馬。”
喬駿板起驗,喬婉知道大哥不會無分寸縱慣自己,撅了撅嘴。
秦昭笑說無妨,帶喬家兄妹見秦楓。秦楓不等喬駿行禮,快步上前扶住,誇讚道:“今日一見賢侄才知英雄出少年,我等都老矣,曠兒給你添了許多麻煩,真是過意不去。”
喬駿掃一眼立在秦楓身側的秦曠,早在自己走向這邊時,他站在其父身後向自己行了禮。他笑著說:“舅舅太客氣,表弟於武學上有幾分天資,且素日刻苦異於常人,倒是我從他身上學到不少。”
他倆寒暄客套,喬婉早耐不住性子,問清知言在那輛車上,尋了過來,推開車廂門一頭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