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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府後花園,知言被眼前的一大片梅花驚豔,紅蕊吐豔,白瓣如雪,枯枝盤結,層層交錯,暗香浮動,不失為蕭索季節一抹亮色,點綴著花園的一角。她遊走在梅樹間,新奇的張望,不時嗅一下白梅,又摘下紅梅把玩,沁香吸入鼻間,心底滿是梅花的幽香。知言回眸凝望孟煥之,只笑吟吟,感謝的話不用說出口,他們本就親密無間。
孟煥之負手站在梅林外,腦中浮現初見時節,一恍兩年多過去,當初雌雄莫辨的小娘子,眉眼長開,額方而廣可稱螓首,眉長而細亦為娥眉,眼睛更因通了人事添出嫵媚風情,可以假想再過兩年,何等勾人心魄。
眼前這朵美人花因他而開,也只為他一人怒放。孟煥之唇角微漾笑意,眼睛追著梅林中穿著白狐披風的知言打轉,小狐狸,心底尚未全然坦誠,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到她卸下心防的那一天。
知言並不明瞭孟煥之的盤算,見喊他幾次都恍若未聞,遂折了枝紅梅尋了出來,嬌嗔道:“煥之,又在想你的功課,今天且放下,行樂須有時。幫我折幾枝梅花走,回頭插到寶瓶中,擺到外頭書房和我房裡。”
“哦,怎麼個行樂法,如何有時,為夫不甚明瞭,望娘子釋解一二。”孟煥之語意深長,不懷好意的調笑:“娘子夜間再講也不遲。”
知言輕嗤:“咬文嚼字。”手下拉著孟煥之進了梅林,不時低頭避開橫斜的枝頭,指著幾處心中屬意讓他折取。
孟煥之四下回顧,卻另挑幾枝梅花折斷,取了巾帕包裹斷枝處讓知言捧著,又瞧見與梅花相映的臉皎潔如玉,在她唇上輕觸一記,知言追上也回吻一下,兩人在梅林中脈脈對視,無聲地一笑,旖旎不失溫情。
出了梅林,知言將花枝交給丫頭,指著另一處問起孟煥之,他卻避而不答,說再等些時日方能好。知言瞅著帷幔遮不住的高大桂樹,心中大致有了底,也不再追問,跟著孟煥之回屋,命丫頭尋出長頸寶瓶,旁觀孟煥之修剪花枝。
多餘的枝頭被剪去,不合心意的花朵也被捨棄,屋中只聞“咔嚓”聲,孟煥之專注於手中之事,濃密的睫毛扇動,雖面無表情知言仍覺得他可愛萬分,能感覺得到眼前的男人越來越柔情,笑意直達心底,不比新婚時笑得疏離。
孟煥之傲氣在骨,無論外露多親和,總有一份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君子如玉,溫潤為表,冷傲為本;秦昭則不同,如沐春風,令人信服,心底早把對方估算透徹,雖八面玲瓏,卻不失氣節;燕京城尚有另一人,偏執高傲,冷厲如刀。
回憶起上元夜三人會面,知言收起對孟煥之的傾慕,一本正經說起:“煥之,你已惹得杜家注意,他家死咬祖父已有多年,萬事要小心。”
孟煥之正對瓶中插著的梅枝做最後調整,依是不回頭,待他收手,攬了知言過去一同賞觀。
知言發自內心稱讚:“高潔如廝,冷豔不俗,我也插過梅花,卻不及你。”
“一花一木隨心而定,你自小養在閨中,雖在年幼時在西北逗留,終是不曾見過大千世界,氣勢薄弱不足為奇。”孟煥之邊剪了一朵紅梅別到知言的髮間,又藉機在她耳邊撩撥。
知言抽身出來,不滿地說:“煥之,你總是打岔,我不是在說笑。”
孟煥之立在桌前目光幽深正視知言,拉了她手坐下細說:“我明白你的心意。知言,說句不怕讓你惱怒的話,從我決定娶秦家女兒那日起,已想好應對這一切。若不是因為故去的祖父,料定世人不會把我放在眼裡,他們都揣測孟仲白之孫是否如先祖一般清傲,我再是像足祖父,也不及眾人心中的故人。我只做修遠,做你眼前的人。”
知言敏銳地抓住一點,戀愛中的人總是敏感多疑,什麼杜家、孟仲白全拋到腦後,話題歪了十萬八千里:“你是說,娶了我姐姐也過得和美,家中本來留著五姐準備與孟府聯姻,她生得比我美,才藝也比我出色,更是大房嫡出。”
孟煥之眼底透著冷意,知言聲音越來越小,終是心虛之下把頭埋在他的脖頸處,手指摳著對方的大手。
過了片刻,孟煥之才輕罵出聲:“小白眼狼,我對你心意如何,你知我知。求娶秦家女兒不假,換個人未必能讓我心悅,相敬如賓與情投意合差的不只毫釐。早知你會多想,不出所料。”
知言據理力爭:“不管那個姐妹都可嫁你,總是不爭事實。”
孟煥之神色自如,反問一句:“若我執意不願結親,你我各自嫁娶,與他人結為夫妻,今生無緣會面,又都該當如何?”
知言被問住,明知自己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