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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知言人生中第十六個深秋,不僅收穫疼她愛她的丈夫,更收穫了辛苦孕育出來的小生命。
九月下旬,經歷過一個晝夜漫長而又痛苦的過程,知言終於為孟家添了新丁。孩子呱呱落地的同時,她渾身虛脫無力,大汗淋漓,像從水中剛撈出來一樣,聲音也如蚊蟻,翕動乾裂的嘴皮。
“煥之,你去看一眼孩子。”
孟煥之的雙手被妻子緊握著,已被攥著發疼。早在她連聲喊痛聲,自己心內如焚,不顧眾人的阻攔,衝進產房,入眼便是妻子蒼白的臉及滿頭的大汗。他只想陪著她,就像以前一千多個日夜朝夕相對一般,他要陪在妻子和即將出世孩子的身邊。
妻子每一次哭喊都疼在他心裡,恨不能以身代之,也苦於無力相助,惟在她耳邊一聲聲鼓勁:“知言,再加把勁。”
男人忌進產房,知言也極力驅趕孟煥之出去,無奈他一心要陪在自己身邊。知言痛起來尚不知自己姓甚名誰,更不知身在何處,緊抓著孟煥之的手,如同出嫁那日被他帶著離開秦家,驚慌茫然中有人指引著她。她只想抓住一生都不放開。
那廂幾個接生婆齊聲賀喜:“恭喜,是位小公子。”屋外的人也聽得喜信,眾口唸著阿彌陀佛,老天長眼。
知言強打著精神要看一眼孩子,等穩婆把洗乾淨的嬰兒抱到她面前,急不可耐開啟襁褓細瞧孩子的手腳,檢查一番見無不妥,緊繃的神經放鬆昏睡過去。
孟煥之安置好妻子,盯著穩婆給她強灌下藥,這才抱著兒子到院中,讓候著的施老和秦家大太太、六太太和四奶奶瞧一眼。
孟家無親長,常氏又以靜養為名被關在屋裡。進了九月,留在京中的大太太和六太太及四奶奶日日派人打問知言的動靜,一聽她發動,坐車趕了來,也是守了一天一夜人困馬乏,瞧過新生的嬰兒後,都到客房內暫且歇息,待天亮時再各自回府。
一輪下弦月掛在天際,皓然皎潔,不多時即是東方泛白天將拂曉。孟煥之將孩子交到奶孃手中,獨自佇立在院中,腦中仍揮之不去妻子生產時痛苦,耳邊也迴響著她哭喊的聲音,讓她受罪了。
孟煥之沐浴後換過新裝,到府中供奉香火的小院中上香,對著祖父母和父母畫像默唸。
遂他心意一舉得子,孩子小名就叫意兒罷。他有了兒子,孟家也有了後代,以後定會家族繁盛,一代勝比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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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襁褓中小小的人兒睡得香甜,跟孟煥之同出一轍濃密睫毛,胎髮濃密,足有寸許長,粉嫩的小手小腳丫,紅皺皺的面板仍像個小猴子,可有人對他視若珍寶。
孟煥之進屋,眼中惟有雕花拔步床間一大一小兩個人。他邊聽著聶媽媽、奶孃等細說妻兒起居,用手指輕觸兒子的臉蛋。
像,真像!是他的兒子!
知言在男人深情的目光中醒來,也偏頭去瞧睡在身邊的兒子。
“他長得真醜!”知言聲音軟糯衝著孟煥之撒嬌,他對著孩子眼中濃得化不開的柔情和寵溺,都令人妒嫉。
孟煥之輕笑,分了注意力給妻子:“哪裡醜了?劉媽媽都說意兒和我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等他長大也是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知言輕嗤:“我若見了你幼時的模樣,打死也不肯嫁給你。”
“吃味了?”孟煥之這才回過神,見妻子猛點頭,輕捏她的鼻頭笑語:“只意兒一人,你就翻了醋勁。我成天瞅著你眼裡只有旁人,恨得牙癢,這叫一報還一報。”
知言急忙表白:“我眼裡心中只有夫君一人。”生怕對方不信,撲閃著睫毛雙眼亮晶晶放電。
孟煥之眸中帶笑,低下頭兩人鼻尖相觸,他嗅覺極好,聞到妻子身上除了常聞見的淡香另還有一股奶氣和腥羶氣味,覓到她的唇舌,不含*的深吻。他心中也唯有她,再加上兩人之間的孩兒。
知言不放孟煥之離開,輕啄他的嘴唇,呢喃道:“煥之,你究竟喜歡我什麼?”
她沒想到孟煥之會衝進產房,當時迷迷糊糊只抓住他的手不放,事後才聽奶孃和聶媽媽說起:大爺的臉和姑娘一樣煞白,聲音也變了調,孩子出生後,並不急著去瞧一眼,仍是一心撲在姑娘身上.......
孟煥之倚靠在妻兒身邊,雙眸幽深如秋水,娓娓道來:“初時,因為你是我的妻子;後來,喜歡看你歡笑明媚的樣子;現在我不知道原因,只知道一天見不著你心裡空落。”
知言鼻子一酸,輕嗔:“傻瓜,這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