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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功名。這回出征更像是......
張盛有種說不出來的憋屈感,數日間心頭悶著一股無名之火,抓緊功夫操練他手下那幫人,訓得大家叫苦連天,跳著腳尋張盛翻算前帳。不是說好了的,搶糧成功給大家放三天假,小公爺怎麼也會有說話不算數的時候。
“是有三天假,可也沒說好何時休整,待大家到了京城再用也不遲。”張盛不假思索回道,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眾人傻了眼,誰說小公爺一根腸子捅到底沒心眼,坑起人來眼都不眨一下,真是人不可貌像。論理論不過,得了,長個記性回去繼續苦練。
孟煥之得知後也是悶笑連連,據留心觀察,張盛真不是存心坑人,只不過行事有獨特之處,能異常敏銳地辨識出他人的敵意,與軍士們打得火熱,從不端著英公國世子的架子高高在上,排兵佈陣方面的長處更不消說。
張盛是把未開刃的利劍,須得磨鍊才能出匣發出更大的威力。剿滅流寇只是大戰前夕的熱身,北境才是他最終建功立業的場所。
轉眼間要回京城,清風吹來,都能聞得到燕京城的浮誇氣息。
孟煥之迫不可耐急於見到妻子與兒子,幾個月的分別,意兒會不會記不得父親。還有妻子,他唇邊漾笑,一縷柔情從心中泛起,纏繞全身。
他貼身的裡衣是妻子親手縫製,好似她如影相隨。隨身帶著她寄來的信件,信中絮絮叨叨講著家中閒事,意兒會出聲笑了,兒子學會了翻身、長出兩顆小米粒般的小牙流著口水......滿篇字稿都在說著兒子,只在末尾處加上一處:煥之,我想你了,你呢?
知言,吾亦思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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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駿入獄的罪名猶如天降橫禍,直接砸暈了寧遠侯。他相信長子的人品心性,斷不會做出弒君的舉動。細一打聽,長子被關在暗無天日的詔獄,寧遠侯垂手閉目長嘆,歇了託人打點的心思。
詔獄,從來都是有進無出,十個人裡頭有九個定死在裡頭,不死也是廢人。
惟今寧遠侯只有一個願望,那怕長子揹負著莫須有的罪名,也要留得性命在。大軍在京外安營紮寨,他帶著隨行人員直奔大明宮中覆命,剿滅流寇的功勞微不足道,總是喜事一樁,但願能打動天子。
眾人在大明宮外被攔下,傳令的小內侍用尖細的噪音高喊:“聖上身體欠安,請諸位將軍和大人們請回。”
從此處眺望,半邊宮闕猶冒著青煙,烈火燃燒後的木材味道吸中鼻中。空氣中瀰漫著焦慮的氣味,宮殿在焦慮,痛哭失去常年的伴侶,人也在焦慮,嘆息逝去的人兒。
寧遠侯卸下鎧甲,長跪在宮門前請罪。他別無所求,只求兒子能活著。
黃昏時分,年近七旬的老寧遠侯顫顫巍巍坐車趕來,也與兒子跪到一處,府裡太夫人命懸一線卻不敢嚥下最後一口氣。天子臣民,家有罪人,死也要挑個時辰不是。
孟煥之與兵部的同僚一起聚在遠處不曾離去,他們未見過天子覆命,還不能回家,待晚家仍要回京郊營帳。
有個嘴快的同僚瞧不下去,攛掇著孟煥之,“孟翰林,這當下輪到你出頭進宮向聖上求情,誰不知道聖上最信任你。”
孟煥之凝神注視著大明宮的殘垣斷壁,置若罔聞。經此一劫,天子今日何面目,他估計不出來。
他曾經花費幾年的功夫研究天子的書稿筆墨,再結合處理朝政,一點一滴匯合揣摩龍椅上的人,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他能對長盛帝的舉動猜個八|九不離十。
這場宮變從裡到外透著蹊蹺,令人費解的是數十個勳貴子弟為何能輕而易舉換班。大內禁備森嚴,金吾衛擔當護衛又是重中之重,每輪都有專人盯著。莫說幾十個,就是有一個換班或缺席,不消一燭香功夫,禁軍總領便能知曉。
再者,依喬駿的人品絕不可能貿然弒君,除非有人盯上喬駿背後的太子和寧遠侯府的勢力,故意下了套。
太子被廢已成定局,喬駿大概不會死,天子要看寧遠侯府的誠意。
想通關節,孟煥之微微一笑,率先帶著人出城,經過街口,他不禁回道望向孟府的方向,恍惚間,竟看到妻子帶著兒子站在遠處揮手。
孟煥之疑心自己眼花,定睛細看真是她二人,邁出腳步收回,往妻兒的方向挪了半步。因隔得遠,依稀看見妻子笑靨如花,握著兒子的小指頭指著自己。他們都平安,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