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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著初冬時節的寒風細雪,翻山越嶺,一路崎嶇,堪堪趕在十月初抵得秦家川。
一路迎接知言夫妻的是十一爺秦晗,他性子魯莽,遇事愛衝動,脾氣又暴燥。老狐狸不放心這個孫兒去外頭,故放在眼皮子底下,讓十一爺跟著四老爺同在州府衙門當巡捕。
一別數年,當年青蔥的少年郎也長成英武的青年,爽朗大氣,笑聲幾里之外都能聽得到。十一爺見了知言喚一聲‘九姐姐’,轉而他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孟煥之,仔細打量著這位聲名在外的九姐夫,神色不掩好奇與探究。
姐夫小舅子相互見過,十一爺帶頭領大家歸秦家,聽知言問起秦昌的訊息,他笑回:“十二弟昨夜才到,見過祖父後,現時在房裡補覺。”
小鬼頭來了就好,知言心中暗鬆一口氣,有好幾年沒見,她怪想秦昌的,閒來無事總牽心他在外的起居。
車輪滾滾行得不徐不緩,知言的心高高懸起跳得飛快,坐在車內閉目養神,等待與親人相見的一刻。
忽而聽見有孩童歡快的笑聲,馬車驟然停下,孟煥之輕敲車廂,“知言,你看!”
知言掀起簾,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遠處的小溪邊,十來個小男孩又說又笑,當中有她的意兒,眉飛色舞一臉興奮正仰頭對著一位老者說著什麼。
知言越過兒子,看向人群中的老人,一身黛色素錦夾襖,銀髮蒼蒼,長眉染霜,微微笑著,神色自如。立在萬物蕭索的鄉野間一如他在上京大明宮,信意悠閒卻總是那麼奪目。
不自覺間,她已溼了眼眶,聽孟煥之在旁道:“走,我們去見過祖父。”他扶著知言下了車駕,朝河邊一眾人走去。
那邊的人也發覺來了遠客,意兒抬眼間發現是父母,先歡呼一聲:“爹爹、孃親終於來了!”
小人兒身姿敏捷,一路飛奔而來,知言扶住兒子急迅的身形,捧著他的小臉看了片刻,攜了意兒的手一同去見老狐狸。
因在外面,秦敏止住眾人行大禮的舉動,只對孟煥之道:“就差你們了,不枉老夫親自出迎等候。”
知言什麼都不想說,喚了一聲‘祖父’後,向前拉住老狐狸的手再不撒開,那溫熱的掌心捂熱她略冰涼的手。就這一會兒功夫,她的眼淚流了又流。
秦敏細細端詳遠歸的孫女,輕嘆道:“你呀,越活越小,長大了竟比小時候還要愛哭鼻子。”說著話,他的眼帶有深意瞥向孟煥之。
孫女愛哭,全因養得嬌氣,能比做姑娘時還嬌養,證明孫婿真把她捧在手心裡,一切都是她的造化。
秦敏微一笑,伸出另一隻手攜了孟煥之,招呼道:“回家罷!”
渾渾噩噩中,知言跟著到了秦家老宅,家裡人得信全聚在正廳中,久未謀面的叔伯嬸孃們明顯老了一截,兄弟姐妹們也都從少年男女長成青壯年,更不提一屋子的小輩,分辨不出是誰家的孩子,只能從他們的面貌上猜度一二。
屋正中一幫如花似玉的女孩兒圍著曾祖母,花團錦簇中一枝白梅挺立,像極了當年知言姐妹環繞在方太君跟前的情景。老人面目慈詳,銀髮稀疏,只插著一根白玉簪,通身的氣派早置這些金銀俗器為無物。
方太君一雙眼緊盯著門口,見到知言等進屋,晶瑩的淚珠滾落,招手道:“快過來,讓祖母瞧瞧。”
十年才得一見,知言喜極而泣,摟了老人輕輕啜泣,“老祖宗……”捂著嘴不知該說什麼,嚅嚅半晌後竟道:“您要替我做主,煥之他欺負孫女。”
屋內人一片鬨笑,方太君也抹著淚笑出聲,半眯著眼睛輕拍知言,嗔道:“別人進門先誇姑爺好,惟你又在做怪,得了那麼好的姑爺還不滿足?”
知言淚眼朦朧看向孟煥之,兩人相視一笑。
輕這一笑,屋內不再哭聲連連,氣氛也便活躍起來,緩過勁,知言同孟煥之方才正式跪拜祖父母。
受了他們的大禮,又擺過飯,秦敏招呼男丁們都到外院說話,臨起身時對老妻戲語:“知言越活越小,今晚是賴定你了,老夫只好到書房將就一晚。”
方太君正拉著孫女瞧不夠,聽言擺手道:“去罷,你也拉上個人做伴,免得又埋怨我們祖孫冷落你。”
秦敏帶笑離去,來時知言未曾注意,現瞧著老狐狸的背影略佝僂,腳下拖拉抬不起步履,心時很不是滋味。再回首細看方太君,她也老了許多,渾身瘦弱,比之前要更孱弱。
“老祖宗,你還好嗎?”回來有半日,知言總算說出一句正常的話。
“好!”方太君的語氣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