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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目去見你母親與外祖母。”
當真肺腑之言,秦櫻從生下見生母不到五次,她長到七八歲時還不知自己生母另有她人,只當是方太君的親生骨肉。外出交際時別家一個貴小姐故意說漏,引得她回去後打問才知道自己是姨娘生的。
長姐大她近十歲,出嫁的早,她便是秦尚書府的掌上明珠。上有父親偏疼,兄長寵愛,嫡母也是當真視她為己出,讓知道真像的秦櫻深覺一生都難報其恩。
兒子與外甥女婚後過得不痛快,一切的一切,她的瞧在眼裡。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疼愛兒子不假,可任由外甥女和離歸韓家,真叫她如何向嫡母及長姐交待。
世英輕聲接話:“母親與外祖母都極講道理,弄丟婉表妹,又不讓表哥進房,一切全是外甥女的錯。姨母與表哥已對我容讓太多,她們絕不會埋怨您。”
秦櫻伸手扶起外甥女,撫著她的臉龐問道:“孩子,你心裡究竟有沒有驍兒?別說沒有,你熬著夜親手做了那麼多的冬衣送到軍中,又在屋裡吃著齋,這全都是為了誰?”
世英抬頭,一臉茫然:“世子是我表哥,自然盼望他平平安安。”
見她還是這麼不開竅,秦櫻只擺手道:“你說的事我做不了主,等驍兒回來,讓他做決定。”
世英還想再說,見姨母閉目養神,她也便悄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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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北大軍迴歸日,燕京城裡人聲鼎沸,報信的小廝隔上一燭香功夫回來繪聲繪色說道一番。寧遠侯府的家丁自是心偏向喬家,誇起世子爺無所不致,哄得年邁的老侯爺也是笑聲連連,暫時讓他忘卻長孫失明一事。
其他人更不消說,寧遠侯與秦櫻心頭一塊大石終落下,許諾要給府裡上下打賞。
聽著奴僕們賀喜之聲,世英也覺心中豁然開朗,身子輕了幾分。
終於回來了,事情也該有個瞭解。
等喬驍從宮中出來,回府已是暮色西沉,進屋先跪見祖父與父母親。屋裡人多,世英觀得他瘦了幾分,人卻是精神十足。
喬驍回府首要有許多事與祖父、父親商談,一幫男人們在外書房,後宅裡世英的房裡卻是一片熱鬧,丫頭婆子們忙著裝扮世子夫人。
反正在國孝期,一切素簡,世英任由她們折騰。聽得外面小丫頭報信說世子爺進了二門、又去了夫人房裡、從夫人院中出來……
對著滿屋子期待的眼神,世英的心也不由跳得快。
等喬驍回屋,一切雜人都已躲了出去,他是從母親房裡出來,知道了表妹想要和離,也不多說話,坐在榻上細品茶茗。
屋裡熱鬧的氣氛才退散,慢慢變得沉靜,像他們昔日共處過的每一個夜晚。
世英鼓足勇氣,走到表哥眼前,為他換過茶,這才說話:“想來姨母已同你說了,若是可能,我想趕在河道結冰前回徽州。”
“你回徽州做什麼?”喬驍反問一句。
世英噎住竟無言以對,嚅嚅半晌後才道:“我想同你和離,回韓家。”
屋內死一樣的寂靜,世英盯著手中的帕子出神,額頭鼻尖上浸出汗。
許久以後,喬驍開口,說的卻是其他:“大哥把侯府交給我,他在戰場上拼死拼殺,身中毒箭以致雙目失明,最後仍耿耿於懷是他弄丟了喬家的世襲罔替鐵券丹書,不能釋懷。”
世英帶絲驚訝抬眸,靜待表哥說出下文。
喬驍定睛看向表妹,兩年多軍中錘鍊使得他更加成熟,他也慢慢褪去身上的文人氣息,更像是位武將。
歷經過沙場博鬥,見證過生離死別,喬驍說話的語氣格外沉重:“大哥把所有的功勞都推給我,祖父與父親不問也明白,母親只叮嚀我好生照看大嫂和兩位侄兒,她心中也跟明鏡似的。這件事算是欺君,我只同你一人說道,你可知原由?”
世英嘴皮翕動幾下,話未出口,就聽得喬驍繼續逼問:“母親說你吃了兩年多的齋,送到軍中一年四季的衣裳多半出自你手,又是為何?僅僅因為我是你表兄,怎麼沒見你給四表兄也送衣裳,論理你在外祖家長大,同舅家表兄弟更親近才是。”
被迫得緊了,世英脫口而出:“因為你是我丈夫。”話甫一出口,她也是愣了,半捂嘴唇手足無措。
世英的窘迫與掙扎都看在喬驍的眼中,他向她湊近半分,放柔聲調:“只要喬家上進,將來挑誰承爵都不是什麼大事。大哥萬分後悔識人不清,誤把趙家當成好人。在北邊的時候,他曾說知人要知心。世英,你能識得清你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