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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軍趁夜入城,封堵大氏族的宅院,抓捕儒生中的領頭人物,查封幾處中小規模的學堂書院,獨留下司馬氏的宅院和城中乃至江南最大的書院揚州書院未曾下手。
全副鎧甲的軍士守在街頭巷尾,見到可疑之人不問來由先抓起來,留後再審,半城火光沖天,映紅江月如瑟。
彼時,揚州城各大族的豪貴們正雲集一處慶賀,放聲大笑,嗤笑今天兩名欽差落荒而逃的醜態,醉眼朦朧中不知誰先看到紅色火光,訝然相問。
打著酒嗝,摟著懷中的美人調戲,都不以為意戲語:“莫不是欽差大人的驛館走水,真是不妙,我等尚無機會向兩位欽差獻殷情。”
話語道出,又是一陣鬨堂大笑,笑著笑著,覺察出不對勁,院中不知何時靜無一聲,樂聲也停下,助樂的舞娘們抖如篩糠,懷中的美人更是嚇得縮成一團。
不計其數的黑衣勁裝軍士隱在暗夜中,悄無聲息出現在各大族長面前,領頭的一位公子相貌堂堂,正是前威武伯世子沈博。
沈博款步向前,掃視一圈,偏頭示意:“都綁了。”
“你敢?!”人群中有人怒語。
“我有何不敢?”沈博輕笑反問,火把映得俊臉有幾分猙獰。
黑衣勁裝軍士來自北方,正是張盛當初收編的流寇大軍,這些人跟隨張盛北上時,孟煥之特意挑出來的一千人留著後用。
從年前起一部分人去了淮陽聽從沈博調遣,其餘人等分批從水、陸兩路悄然南下,扮成叫花子、流民候在揚州城內外。
反正他們的老本行就是苦哈哈的貧民,扮兩天叫花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是張盛一手訓出來的,素日只聽小公爺一人的話,小公爺讓他們聽誰調配大家跟著幹就是,只要有口飯吃,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嚇根不知道怕是何物。
南方的軍士或多或少與各大氏族有千絲萬縷的干係,就是衛公國府也要讓著司馬派系兩分。可這幫流寇天不怕地不怕,說不準背地裡眼紅江南的好日子,罵了多少句直娘賊。動起手綁人絲毫不留情,淬了水的牛皮繩索捆得生緊,勒得豪門老爺們哭爹喊娘。
沈博輕斥一句:“綁輕點,千萬不能鬧出人命,小心你們小公爺發怒,把頭扭下來當球踢。”
軍士們竊笑兩聲,擠眉弄眼,“小公爺忙著生孩子,顧不上我們這幫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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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孟煥之睡得格外踏實,他竟夢見了妻子和意兒,杏花飛舞,梨瓣輕揚,一大一小穿稜在花樹下游玩,笑聲不絕不於耳。清晨醒來,心情愉悅,輕嘆一句由來好夢容易醒。
聚在廳中用早飯時,王善叔卻有兩分心神不寧,不停來回踱步,他憂心各大世族聯絡聚眾鬧事,滋擾民眾不得安寧。
“不會。”孟煥之攪著湯勺,妻子用飯毛病最多,早間喝粥時攪撥得粘粘糊糊,臨了卻抱怨湯品不好看,讓人沒食慾。
攪成這個樣子,是讓人大倒胃口,孟煥之收手,說起司馬清其人:“司馬老族長基是孤傲,你我若鬧不出大動靜,他斷然不肯見我們。依在下猜測,最遲明晨,他會派人下貼邀我們過去相聚。”
王善叔將信將疑,輕喛一聲坐下用早飯,信口一問:“修遠以前見過他?”
孟煥之頷首:“見過,敞之引我面見,雖僅有一面之緣,記憶猶新。”
“司馬清真如外界所說孤僻乖戾不近人情。”王善叔也很好奇這位傳奇式人物。
孟煥之憶起往事,輕搖頭:“司馬老族長風姿絕然,非凡人可比擬,才華橫溢,猶以六字駢文冠絕天下。說來當初內弟能贏他實在是僥倖,老族長只用六字駢文,旁的文式不屑於示人。”
六字駢文!妻子曾說過幼時家學中有一位老師駢文作得極妙,莫非就是秦府中的司馬女先生,真是巧了。
孟煥之努力回想司馬老師的一點一滴,當真是絕代風姿,司馬氏這對族兄妹都有著旁人難以比肩的才氣和風度,若說真有點什麼,只能感嘆孽緣!
不出孟煥之所料,傍晚時分,一位中年管事模樣的人翩翩而來,直言受司馬山長之命來下貼。
蘭竹暗紋紙張,兩行瘦金體躍然紙上,飄忽靈動,天骨遒美,逸趣藹然,寥寥幾句獨邀孟煥之一人相會。
孟煥之接貼恭謹回話:“勞煩回稟老族長,我必準時赴約。”
送信的使者氣度不凡,輕飄飄一句:“後日黃昏,家主恭候孟大人到訪。”說罷施然告辭。
王善叔拿著司馬清親筆手書的請柬翻來覆去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