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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遺,雖跪坐在席,隨時都可出擊制敵。
司馬清面色微動,默默注視孟煥之許久,唇邊現出淺笑,指著遠處的書院和藏書閣,不無自豪道:“它們都是司馬氏的無價之寶,經數代人漚心瀝血收集編造,山門中的梓梓學子更是我司馬氏立足的根本。”
任朝廷如何行動,打不散揚州司馬的精神氣,見司馬清心中打著這樣的主意,孟煥之亦不驚奇,該說的話他還是要說。
“文可興邦,亦可誤國。一葉蔽目,不知秋來早。江南文人同屬王臣,眼中卻只盯著這一片沃土,可曾想過中原腹地流民上萬無家可歸,可曾為塞外及北疆的邊民考慮一二,何曾疼惜眾將士拼死抵禦外敵。若韃靼勢如破竹長驅直入,江南能保得住幾日安寧?!”
司馬清輕哼亦固執己見,“此間諸事皆由老夫擔待,勿須旁人費心。”見孟煥之仍有話說,他擺手制止,“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走罷。”輕描淡寫一句下了逐客令,重新捧起書札就讀。
已然談崩多說也無宜,孟煥之緩緩站起來,施禮告退,伴著和風順級而下。暮色中他再次回望揚州書院,此處已屹立數百年之久,久得大家都覺得它與山水渾然一體。
回到驛館,王善叔已在廳中久候,只追問一句:“如何?”
孟煥之輕搖頭,如實道出與司馬清會面的經過,只略過木匣一事。
王善叔聽後久久不曾說話,末了輕捶一下桌面,“既然如此,莫怪我們心狠。”
話說得激昂,語氣中卻帶著悲壯。司馬清是塊難啃的硬骨頭,他二人拼上身家性命,即使能拉得司馬氏失勢,惹惱了文人們,身前身後定會揹負無數罵名。
再者王善叔仍擔擾一事,若有朝一日眾口筆伐,天子頂不住壓力,很有可能把他們兩個扔出去當替罪羊。
這種事,他又不是沒經歷過,昔年廢太子大婚時,豫地正逢災年,天子與首輔私下裡商議行事,壓下天災未曾公佈於世。王善叔彼時擔任河南知府,昧著良心封住口舌,暗中接濟災民。
後來,此事成為他一生的汙點,無法洗涮掉。聰明人都能看出來王善叔為天子背了黑鍋,可沒人敢說出來,他也不敢更不能。
有了前轍經驗,今遭奉旨公幹王善叔行事格外小心,以長者的身份適時提醒一句,“差事辦不好,也不會掉腦袋。若辦得太狠,恐落個千夫所指的罵名。老夫年邁,大不了不做閣老。修遠正如朝陽,來日路長,一定要愛惜羽毛,三思而後行。”
長年官場磨礪不曾泯滅王善叔的本心,他即欣賞又贊同孟煥之的行事風格,處事低調,不驕不燥,為世間難得一見的良臣,假以時日,功績成就遠在他之上。當然不想看著他就此折翼,葬送大好前程。
孟煥之誠心謝過眼前的長者兼上司,輕嘆一聲:“開弓便無回頭箭,公道自在人心。”
他不能畏,畏了便要退縮,退縮即是示弱,高手對決,一著不慎全盤皆輸。
他要贏,不僅贏得利落,也要安然回燕京,那裡有妻子和意兒,還有未出生的孩兒。
燈下孟煥之筆毫揮灑作出一幅山水圖,另附上一字,連同前面寫好的書信封裝到信箋中,壓上封蠟,吩咐長興明早交付到信使手中,快馬加鞭早日送抵燕京。
此間事畢,孟煥之趁夜走出驛館,他還有要事在身不能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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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言收到孟煥之的來信,厚厚一摞掂到手中有些份量,連忙開啟了看,先開啟畫作,畫上屋舍隱在山中,夕陽映照下,石階自下而上蜿蜒至不可見。
意兒踮著腳,急得直哼哼:“孃親,我也要看。”
知言拿起畫紙指給他,“看,這就是揚州書院。”
意兒大概掃了一眼,嘟著小嘴不滿:“沒有狗狗,不好看。”
知畫最近天天給外甥畫小狗、小貓、鳥蟲獸,哄得意兒粘在四姨母身後,嘴巴甜甜就差改稱孃親。
知言笑了,拿起另外一張紙,只書著一個大字——思。她有幾分不解,最後閱覽書信。見孟煥之寫道孩子不論男女,小名為思,只因他日夜思念嬌妻,夜不能寐,茶飯不思,追問知言是否同樣想著他。
貧嘴,言過其實!
知言暗自腹誹,心裡又是甜滋滋,復又拿起寫著思字的宣紙,輕輕撫過。
想來寫字的人蘸了太多的墨,順著紙張紋理渲洇,使得字力透紙背,氣勢磅礴。哪裡像是柔情蜜意下寫出的字,更像是殺伐決斷時筆墨。
她坐直身子,拿起水墨畫細瞧,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