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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兒噔噔噔跑到常氏面前,拉她起來。常氏眉眼都帶著慈善,捧著意兒的小臉細瞧,柔聲道:“讓外祖母瞧瞧,這小臉終於又圓了。”
意兒上回得病,人瘦了一圈,胖嘟嘟的小胳膊小腿明顯變細了,臉蛋上肉的也沒了。為此,知言捱了秦楓好幾次數落,虧得她沒敢說是孟煥之折騰兒子生病,要不然花狐狸活剝了女婿的心都有。
常氏也見過一回意兒瘦下來的樣子,心疼得不行。她的神情不假,如同數年前對著秦昌噓寒問暖關懷倍至。
知言略坐了坐,留下意兒陪著常氏,自己去了四奶奶院中。兩個女人無非說些家常碎語,不多時聽見隔壁院落意兒的歡笑聲,定是他嫌屋裡悶燭火味道沖鼻,拉了常氏到院中玩。常氏為意兒唱著童謠,婉麗的女聲飄揚在府中。
知言凝神聽了一會兒,復又問起秦昭近況。
四奶奶唇邊現淺笑:“四郎人是回來了,魂還留在北邊。總有一天,他還會再去。”
她的父兄征戰幾回,四奶奶最清楚不過男人從戰場上逃回來後的心思。是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也是枷鎖套住他的魂魄,更是無窮的動力,迫得他奮力向前。
她的丈夫生來就不凡,為何要阻撓他的腳步。
知言深有同感,孟煥之嘴裡說著她最重要,意兒最要緊,都比不上他心中的大事。
大鵬失志,與凡鳥無異,由他去罷。
兩個女人心有默契,對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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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書房裡,孟煥之和秦昭抵頭商討北境布兵,秦昭親自走了一趟,以他的眼光和見識講解出來又是另一番不同天地。
孟煥之拿著秦昭花費心血書寫的手稿,腦中閃過前幾日英國公府和寧遠侯府的請命折。
這兩家都在孝中,吃著皇家的俸糧,不敢在關鍵時刻託下。自然要急人所需,先乞求奪情,允他們在牢關附近屯訓兵馬。牢關離邊境只有幾百裡之遙,條件艱苦,軍士們在此處適應一年半載,再赴邊境與韃靼做戰。
秦昭的提議正好與英公國和寧遠侯不謀而合,孟煥之深為佩服:“每回見舅兄都令人刮目相看,士別三日更是不能同日而語。”
秦昭手腳上生的凍瘡還未好,敷了藥膏包裹著繃布,伸出為數不多完好的手指揮擺,面上帶著傷感:“趙家雖然倒黴了,還了現世報。我卻在想,他家威風顯赫都不要緊,只要能換回十幾萬條性命。北邊孤魂哀哭,聲聲泣泝不能回鄉。”
“趙家是急功近利,最大的罪名不應他們來擔,從天子到內閣再到六部全脫不了干係。可笑之至,敢直言上諫的杜六郎被投進大獄判了流放。”
秦昭眼中無限憤慨,長這麼大,他頭回如此激動。
孟煥之並不正面回答,轉而言及其他,“今年的殿試已選出三甲,理應我們幾人該到外面歷練,我瞧著天子不想放你我出去。”
秦昭出去拼死博一把,不就為了不想被困在京中,聽言眸色變冷,冷哼道:“他不放,我總會有法子讓他放。”
“也對,安大學士日前還放過話讓你好看,略施小計難保他不上勾。”
堂堂內閣大學士放著正經的事不去做,眼中只盯兩三個毛頭小子,也難怪今年的春闈主考官花落王善叔。
孟煥之冷眼瞧了幾年,這位安閣老學問泛泛,為人也泛泛,號稱正直剛稟,偏偏幹著陰私小人的勾當,拿聖人言論標榜自己的惡行最是可憎。當初杜謙的事少不了他在中做手腳,任由安閣老在朝中繼續禍害,不如下手除了他。
孟煥之暗中思索如何不著痕跡下手,那邊秦昭的聲音響起:“天子不放你,倒也是好事,留在聖駕身邊可行方便之事,也算解了我等後顧之憂。”
孟煥之頷首:“我也有此意。”
心照不宣,兩人各行其事。
秦昭假借傷情嚴重索性告了長假,府裡不間斷請來各地名醫,出去後都聲稱秦家四郎凍傷嚴重,須得好生將養一兩年,千萬不能受凍,不然留下一輩子的病根。
英國公帶著張盛和寧遠侯世子喬驍前去牢關之時,安大學士力薦秦昭隨軍出行,冠冕堂皇的說辭,秦四郎親自去過韃靼王庭,又學識淵博,於大軍中可派得上大用場。
秦昭包裹著手腳被人攙扶著上了馬車,他在無聲譏笑安大學士上了勾,暗中懷著欣喜,妻子終於有了身孕,臨走時才診出不足兩月,不管是男是女,總是他有了後代。
孟煥之離開翰林院,正式去了含章殿當侍講學士又身兼數職,儼然是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