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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的傷,約莫有五六條,“怎麼傷的?”
“騎馬去狩獵時,不小心被樹杈刮傷的。”齊褚陽剛洗手,忘了將袖子放下,見她問,忙放了下來。
柳雁說道,“真笨,要小心呀。”
齊褚陽笑笑,良久才從身上拿了串二十餘粒的手串給她,“一直不曾送過你什麼,知你喜歡珠子,也有許多珠子,怕挑不好,總挑不到合意的。那日去湖泊遊玩,見到一株半人高的果樹,上頭垂掛著這種果實。問了船伕,說叫草珠子,又叫草菩提。百來粒果子裡有黑珠黃珠,也能見到幾個圓潤的。就摘了許多,回家挑揀出渾圓的,黑色都好看些,所以串成手鍊。”
柳雁看著那光澤滿滿的果珠,已有珠子落入一池碧水般,起了漣漪。說起來,這還是他頭一回這樣正式送東西給自己,還這樣細心挑的,而非只用銀子去買。她雙手接過,穩穩戴在手上,抬眸看他,“好看麼?”
芙蓉如面,柔荑細白,哪裡會不好看。齊褚陽笑笑,“這珠子也不值錢,比不得那些貴重的珠子。瞧你也不會嫌惡,我便放心了。取下來吧,別戴了。”
“為什麼不戴?”柳雁想了想,才瞭然,“你覺得這太廉價,怕別人瞧見笑話定國公家的姑娘竟然戴這種東西麼?”
齊褚陽並不掩飾,“嗯,你有那麼多好看的手珠,不該戴這個。”
“偏不,我要好好戴著,戴很久很久。”柳雁將袖子放下,又抬眼看他,“除非哪一日你要回去。”
明眸微抬,如含皓月,齊褚陽看得微微怔神。耳邊還有院中孩童在那邊嬉鬧的聲音,可已不能讓他停住不說。話到嘴邊,嗓音已開始乾啞,“雁雁……等明年初春後……嫁我吧。”
柳雁心裡咯噔一跳,又是一跳,隨後便猛跳不停。他平日就不喜吐露心底的話,恨不得將話全藏起來。沒想到竟……竟求親了,還是當面、親口的!
她當真是詫異。
手上的果珠還帶著微微涼意,臉上卻熱辣滾燙。再不能看他的眼,偏頭說道,“哪有用珠子求親的。”
她本意是打趣他,好化解這尷尬。誰想齊褚陽卻又道,“雁雁……”他喚得輕,柳雁卻又揪緊了心,嗓子也幹了。
“如今……我只能給你這些,但日後,我會給你更好的。”齊褚陽手心已滲出汗來,簡直比他當年參考殿試更為緊張,“一定會將最好的給你。”
柳雁再說不出玩笑話。
哪怕他不能給自己更好的,而所謂的“最好”也不過是一串手珠,她也願意嫁。即使他不是侯爺的兒子,她也不會在意半分。哪怕宿敵桉郡主,甚至全城的姑娘都笑話她低嫁,她也不會覺得自己受了委屈。
她抬眸看他,再不躲避,“齊哥哥,等我及笄後,你一定要來。”
齊褚陽高懸的心已是落地,聲音沉穩,“嗯,一定。”
說罷,兩人都已是緋紅了臉。
相識相知年幼時,青梅竹馬兩無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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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寒冷,皇城的冬日更冷。每年入冬都有許多老者生了疾病,一病不起的也不少。
十一月的天隱隱將要下雪的模樣,已冷如臘月。柳雁還在被窩裡,管嬤嬤就附耳說道,“昨夜二爺回來,說聖上染疾,御醫白日已守了一天。”
柳雁眼一亮,差點沒將歡呼的話說出口,見嬤嬤眼一瞪,才生生改口,痛心道,“一定要求菩薩讓聖上早日康健。”
——才不會這麼求!
聽了這事,她連床也不多待了,乖乖穿鞋穿衣,去給祖母請安。
聖上年輕時有太后垂簾聽政,賢臣又多,所做的決策不能說十分好,但也未有不當。太后過世後,這兩年聖上愈發喜好征戰別國,國力受損,良臣上奏,被貶謫的也不少。連柳定義和齊存之這樣的大功臣去勸,也被趕了出來。
所以新仇加舊恨,柳雁心底是盼著聖上早日歸西的。
剛洗漱好,老太太房裡就來了人,說身子不舒服,不用過去請安了。柳雁想了想還是過去,陪在一旁,她醒了便和她說話,等睡了繼續陪在一旁。
不知不覺,她已長大,祖母卻老了。白駒過隙,似乎也沒過幾年。想得有些惆悵,只盼祖母早點好起來,同她好好說話,不要再這樣憔悴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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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翰也快到考科舉的年紀,可心裡沒底,總覺書難啃得很。去問了方青,母親答道,“至少要用功念念,方能無悔。”
自從父親不親近他,也不再拉著他玩,他便漸漸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