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銅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冷冬夜中,讓人頗覺寂寥。
香燭不斷,白煙繞於墳上,期盼著黃泉之下的人能安心轉生。
柳雁坐在很後頭,陸續看見幾個女班的姐姐,過來上了香就匆匆走了,連跟她們說話的機會也沒。
前頭有人飲酒,高談新皇登基,也有人吟誦,好似將這裡當做了最後一個能慰藉心靈之地。
等齊褚陽拿著吃的東西回來,已見柳雁抱膝埋頭,走近才見她是冷得縮身。坐下一旁將餛飩遞給她,“許是大年三十的緣故,都回家吃飯了,走了很遠才看見這個,人家要收攤了,還不樂意給我下這一碗。”
柳雁幾乎兩日沒進食,聞著香味才覺餓得難受,捧來喝了一口,立刻覺得身子暖和萬分。她舔了舔唇,又交還給他,“齊哥哥也吃吧。”
齊褚陽微頓,“我喝過了你不介意麼?”
柳雁瞧他,“明明是我先喝了,你不要介意才好。”
這麼一說齊褚陽就不得不喝了,也喝了一口湯水,果真很暖身。又給了她,這回將筷子也給她了。將自己的披風取下給她裹上,見她看來,說道,“我不冷。”
柳雁點點頭,知道他其實冷,可哪怕是她要塞回給他,他還是不要的。便和他吃起餛飩來,留下大碗熱乎乎的湯水,她也不再喝,都留給他喝了暖身。
肚子填了半飽,倒也恢復了精神氣。
她抬頭看向前頭,只看得見滿滿背影,看不見恩師墳頭。哭了半日,眼也有些腫脹。如今那人就在冰冷土裡,可她已冷靜許多。再哭,就不是她柳雁了。她也沒有資格哭,對吧?對……還沒有資格。
“齊哥哥,我跟你說件事好不好?”
齊褚陽聽見她小心翼翼的語調,就覺不安,“嗯。”
柳雁說道,“太子……不對,聖上要是不恢復女官制,辜負了薛院士,我就連同其他士子每天都去宮門前聯名請願。那勢必會惹來麻煩,所以……等我勝了再嫁你好不好?”
齊褚陽心頭咯噔,“怕連累我麼?”
柳雁點頭,又道,“可就算是恢復了,我也不能嫁你先。”
齊褚陽暗暗嘆氣,“為什麼?”
“因為就算聖上同意恢復了,也是有薛院士以命半脅迫的緣故,所以聖上心裡肯定不痛快,指不定要給女官找麻煩。若是透過科舉,亦或什麼考驗,我有信心定能透過,做上女官。我又是國公女兒,聖上心裡肯定更不痛快。”
“所以橫豎都是怕連累我麼?”
柳雁點點頭,“我們柳家連皇族都要敬畏三分,他不敢動我。可如果我嫁給了你,萬一聖上動不了我,欺負你怎麼辦?”
齊褚陽頓了頓,“到底還是我不夠能力護著你……”
柳雁大驚,搖了搖他的手,“齊哥哥不要這麼說,我沒這個意思。”
“我明白。”齊褚陽沉默半晌,說道,“可我不願等。”
柳雁咬了咬唇,“為什麼?”
“讓你一人往來朝廷,我又不能常見你,心中會驚怕。要是每日能問你在朝堂如何,我方能安心。連累什麼的……我並不驚怕。所以雁雁……”齊褚陽低聲說道,“嫁我吧,我會上進,爬得更高,將你護得很好很好。”
柳雁不再看他,抱膝不語,良久才道,“齊哥哥,我這樣自私,這樣不好,你卻總這樣慣著我,日後我會更喜歡欺負你的,你也瞧見我三叔三嬸了,你不怕日後我們像他們那樣呀?”
齊褚陽好歹是在柳家住過幾年的人,說到柳定康和殷喜喜,他也知道殷氏是個醋罈子,將柳三叔管得嚴實,聽聞三房常年放著搓衣板,就是為了給晚歸的柳三叔備的。想到自己跪搓衣板的情形,說道,“倒確實有些怕。”
“只怕會比三嬸更厲害。”
“那就更厲害吧。”
柳雁抿緊了唇,末了說道,“還是不要在薛院士墳前說婚事了,不然他得笑話我們。”
耳邊的喧鬧聲和怒罵狂喜聲將心中的愁苦驅散開,柳雁相信,新皇為了鞏固皇權,不會輕易忤逆身為國家未來棟樑的普天士子,就為這點,也要高高興興,不能愁眉苦臉,否則薛院士看了要不高興的。
可至少今晚,除夕團年夜,她要陪恩師度過。讓他九泉之下安心,他並非是獨自一人。
&&&&&
太子登基時,已年至四十,也不知是盼了多年的皇位終於在手,亦或要處理的政事鋪天而來,登基不過三日,就聽聞染疾。起先柳雁還以為他是裝病,以緩和多派之爭,可問了從宮中回來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