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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平時去狩獵都帶雞呀兔子回來,可今天竟然帶了一籃子的菜。
又過了一天,柳定澤跑到巷子裡去蹲點,又把方青的菜攔下了。這回給了銅板,一細看沒瞧見她頭上有珠花,看了好幾眼真的沒看見,“我昨天給你的珠花呢?”
方青將銅板小心放進錢袋裡,說道,“當了呀。”
柳定澤詫異,“什麼?當了?”
“對啊,死當,值好多錢。”方青抬眼看他,“明天地裡的瓜才熟。那個值錢,你明天來吧,我摘給你,不要錢。”
“……”柳定澤差點沒氣炸,“你當去哪裡了?”
方青指了指對面的當鋪,“那裡。”
“為什麼當了?”
方青不知道他氣沖沖的模樣是做什麼,有些驚怕,“當然是換錢用了……”
柳定澤要被她氣死了,轉身就跑去了當鋪。
方青覺得他等會肯定還會回來找自己,沒走,她也好奇他去做什麼了。不一會就見他還是一臉惱怒的跑回來,抓了自己的手就啪嗒摔進一件東西,低頭看去,竟是她昨天當的珠花,她吃驚道,“你又重新買了?那得多貴呀。”
柳定澤氣得冷笑,“不許再當了,給我好好戴著。”
方青這才覺得不對勁,她怎麼現在才發現,他一個衣著光鮮的公子哥,會親自買菜,還守著買她的?這人,分明是來戲弄自己的。她皺眉把珠花還給他,“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這脾氣跟以前一樣倔,這麼倔要吃虧的。柳定澤不肯接,最後方青扔到他腳下,就要跑回巷子。可腿腳不便,沒跑兩步就摔倒了。惹得一旁在玩石子的頑劣孩童笑話她“瘸子又摔啦”“跑起來可滑稽了”。
譏諷的話像刺鑽進柳定澤耳中,就像當年在李家亭子裡。這下心裡不怔然了,氣得他上前喝聲,“都滾開!”
孩童嚇得四散,柳定澤這才舒心,蹲身給正在揉腿的方青拍裙襬上的塵,立刻見她收腿,“男女授受不親,公子不要來戲弄我。”
“我怎麼戲弄你了?”柳定澤氣道,“我們見過的,我都認得你,你竟然不認得我。當年你不是說你認得我嗎,為什麼現在不記得了?”
方青這才仔細看他,可看了半天還是沒看出來,“不記得了……”
“……”柳定澤心氣不順,當真不順。
“你叫什麼?”
“自己想。”
方青想不起來,不過他脾氣實在是很不好,呼呼喝喝的,她有些驚怕這人。和母親過慣了清貧平靜的日子,不願起什麼漣漪。她拍淨塵土,就回家了。
等她走遠了,柳定澤的眉頭都快皺出紋路來,他問道,“常六,我剛才是不是太兇了?”
本來想著幫他一起罵方青的常六聽見這話,肚子裡的說辭全都強嚥回去,“好、好像是有點……”
柳定澤想了想,“去狩獵吧。”
見他終於恢復如常,常六欣喜非常,還沒欣喜完,就聽他說道,“去打些野味來,給她道歉。”
常六愕然,他是不是要告訴主子他知道一個不錯的道士?
夜涼如水,秋日光景略顯蕭瑟。方青煮好晚飯,將殘葉收拾好準備倒出門外,開啟門時覺得門有些重,開門一看,只見把手上懸掛著一隻血淋淋中箭的兔子,嚇得她往後退步,面色瞬間變得蒼白。
本以為只是有人將東西誤掛這裡,誰想一連三天都是,驚得孤兒寡母的兩人惶恐不安,夜裡也睡得不安穩,手裡徹夜拿著鐵棒,就怕歹人進來。
食不安睡不穩,以至於五天後柳定澤再看見方青,發現她竟瘦了一圈,臉色也十分不好,連他跟在一旁她都沒氣力讓自己走遠些的模樣,他問道,“你病了麼?我有很多好藥材,我讓常六全拿過來。”
這回不用他說,常六已經明白,當即跑回去拿。
方青搖搖頭,“沒病。”
“胡說,我眼又不瞎,你明明瘦了很多。”
“睡不好。”
“睡不好也是病啊。”
方青終於說道,“我們不知道得罪了誰,這幾天門上總掛著血淋淋的獸類,不是山雞就是兔子,有一回還橫放了一頭小野豬……血淌了一地……”
“……它們嚇著你了?”
“嗯。”
“那你吃了嗎?”
方青沒好氣道,“吃什麼,有毒的怎麼辦,而且那樣可怕。我和我娘每晚都拿著鐵棒睡覺,就怕有人闖進來。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放的,我非得跟他拼命!”